明德帝捏着眉心看向两人,问道:“又有何事?”
秦昭与谢封对视一眼,先行礼,起身后也不急着禀告,反而一脸关心道:“在宫门听闻禁军说陛下已经休憩,遂不让谢大人入宫禀告,陛下可休息好了?”
明德帝眼神直直看向秦昭,带着几分审视:“谁与你说的?”
谢封回禀:“臣不知,守卫也只是说是上头指令,要不是郡主也在,只怕此时臣已回府了。”
明德帝冷笑一声,对着门口道:“将禁军统领找来。”
说罢,他又看向谢封问道:“你如此匆忙入宫,可有要事?”
谢封凝重的点了点头:“回禀陛下,臣重审了一遍西戎奸细,发现了的他之前的说辞出现了漏洞,并且诈出了大理寺的一个小卒与他暗中接触,只怕兀厥使者来大庆求助是假,与西戎联合攻打大庆是真。”
“混账!”明德帝手拍楠木,勃然大怒。
李德福浑身一抖,连忙跪下。
谢封与秦昭对视一眼,两人也跟着垂头跪下。
他们想过皇上会愤怒,但没想到他居然会生气到如此地步。
天子一怒,势不可阻。
一时乾清宫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明德帝目光狠厉,浑身至尊气势外显,霸气十足!
门口有太监通报:“陛下,禁军统领赵统领求见。”
明德帝目光一凝,声音冷淡:“让他进来。”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古铜肤色的大汉龙腾虎步的走了进来,看到跪着的几人先是一愣,随即一跪拜倒行礼:“臣赵进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德帝却没让他起来,他目光幽深,定定的看着赵进,问道:“听说你派人在宫门拦人,不让大臣进宫见朕,可有此事?”
赵进后背一凉,冷汗直流,连道:“皇上恕罪,是三皇子说陛下几日未曾睡好,因此特意叮嘱臣,这段时间陛下午睡时拦住没有要事的大臣,以防搅扰陛下休息。”
明德帝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他倒是会替朕考虑,就是不知道你们还知不知道这皇宫,到底听谁的。”
赵进却是汗流浃背,不断磕头:“皇上息怒,末将做事僭越,自请责罚。”
“责罚,”明德帝声音一扬,眼中闪过几分冷光,淡淡道,“那就罚你三月俸禄,回家思过半月吧。”
赵进如蒙大赦,连连谢恩:“谢皇上。”
待赵进退下后,明德帝又道:“起来吧。”
谢封垂头谢恩,李德福也跟着爬了起来。
秦昭揉了揉膝盖,心中腹诽着帝王威严,到底没说别的话。
“你们回去吧,若再有问题,可托丞相入宫。”明德帝面上疲惫了几分,却也知道事态紧急,因此着人快马加鞭去边境传信。
谢封闻言应是,同秦昭出了乾清宫往宫外走。
到了宫门外,谢封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墙,心中松了口气。
“只希望这消息尽快传达才好。”
这个问题秦昭也想过,怕就怕二皇子刚愎自用,传到了也不会在意。
两人相携走到街巷,秦昭又看了一眼宫门的守卫,才问道:“赵统领的话,有几分可信?”
谢封摇了摇头:“赵家虽不显贵,但祖上到底也出过开国功勋,皇上就算不看赵大人面子,但还是要留几分薄面给赵老太爷,如今这责罚,已经算是严重了,想来陛下心中也有疑虑。”
秦昭跟着点头:“赵统领听命三皇子,这无疑是打皇上的脸,护卫紫禁城的兵将倒戈自己的儿子,就是代表他们已经觉得皇上老了,依皇上脾性,只怕会不断猜忌,三皇子好日子估计到头了。”
谢封叹气摇头:“卧侧之塌岂容他人鼾睡。陛下正值壮年,岂有服老的道理。”
秦昭也是如此想,她盯着来往的人群心中一动,猜测道:“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有人有意而为还是碰到了巧合?”
谢封也有些不太确定:“若真是有意而为,只怕我们没那么容易见到皇上,可若是碰巧,那也过于巧合了些。”
“有一点可以确定,”秦昭叹了口气,“这上京,或许还潜伏着外族党羽,而大庆内部,仍旧在与他们联系。”
谢封点了点头:“只怕这水还搅得不够深,若真是如此,那陛下派去传信的人,大概也不安全。”
“不过这件事情,主要的点不在陛下派去的人身上。”秦昭狡黠一笑,眼神明媚飞扬。
“你是说荣国公府的人?”谢封问道。
秦昭点了点头,这事情事关重大,只要二皇子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会听荣国公的劝阻的。
谢封一想也是,心中刚准备舒口气,就有大理寺守卫一路跑来,看见谢封时,脸上一喜。
他大喊道:“大人,西戎贼子被刑部带走了。”
谢封心中一惊,一时只剩下后怕。若此次没把查尔贡的真实目的诈出来,这人被刑部带走,只怕边境出事后他们全部都还蒙在鼓里。
秦昭却是皱眉,谢封刚审完人入宫,门口就拦人不让进去,大理寺关的好好的奸细,没过多久就被刑部强行带走了。就好像有一只手,将整个事情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