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这时倒是有了长辈的慈爱,看了李氏呈上来的福经,稚嫩的字一看就是逼出来的,也不诚心,但她倒也没说破,只道:“既云阳还未回来,就不算来晚。”
秦浔目光一淡,垂头不语。
她倒也不觉得难过,这家中本来就只有她与长兄是昭昭嫡亲的人,其他人没那么关心昭昭回来,秦浔也不强求。
只是想到高门贵府中,总是不如外头自在,怕秦昭受了委屈。
秦娴还挨着李氏打瞌睡,她才8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盛老太太就命人给她拿莲子汤喝。
李氏还有一个儿子,叫秦砚丰,如今6岁,刚生了病见不得风,就没过来。
几人没等一会儿天便擦黑,昌国公秦斐大笑着进了堂屋。
众人与他行礼,他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昭丫头进了宫,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你们先将就吃点垫一垫肚子。”
盛老太太握着盛清的手坐在主位有些不满。
下面秦娴刚吃完莲子汤,就童言童语道:“娘亲,我饿。”
李氏笑着摸了摸她头,声音不小也不大,淡淡说道:“别急,等你四姐姐回来就能吃了。”
秦浔心一沉,秦昭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清楚,要长辈这样坐着等她,怕是会引起盛老太太的不满。
果不其然,秦浔抬头看向盛老太太,就见她面露不虞:“昭丫头既是去了宫内,就应该遣人回府说一声,不然白白让长辈在家等着,岂不是乱了规矩?”
冯氏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秦钰和秦蒙也不敢吭声。
唯独秦浔眉眼不动,当做听不到这些抱怨似的。
昌国公秦斐倒是不在意这些规矩,他本来就是草莽出身,向来做事洒脱。
他也不乐意听盛老太太的埋怨,只道:“昭丫头好不容易回来,没得人还没到家就被你们怪罪上的,要我说,谁饿了就自己先吃,难道还有人逼你们在这等着不成。”
说完他看了一眼李氏,眼风冷淡。
李氏一滞,连忙道:“公爹说的是。”
盛老太太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到底给昌国公秦斐面子,没再多说什么。
盛清在旁边轻轻为盛老太太捏起肩膀来,盛老太太心中一动,握住盛清的手,与昌国公秦斐道:“可知胥哥儿什么时候来?”
秦浔心中一紧,连忙朝着昌国公秦斐看去。
昌国公秦斐倒是对小辈的行程不了解,于是挥了挥手:“你自去问他们小厮去,我哪知道?”
盛老太太闻言也不生气,只要他来就好。
她心中琢磨着家中小辈,年纪恰好还是嫡子的就剩下胥哥儿,他背后还有皇室撑腰,自己又上进努力,与清姐儿正好合宜。
想到这里她面容都轻快不少,只等着最后人来了,就撮合起来。
几人吃了几盏茶,秦蒙和秦娴都快坐不住的时候,下人终于匆忙来报:“国公爷,郡主到家了。”
昌国公秦斐闻言点头。
在座的所有人表情各异,冯氏看了看表情不太自然的李氏,心中一乐。
她平日里没少与李氏明争暗斗,明明自己才是主持中馈的人,偏倒好,她来时不时看账挑毛病,以至于某几次还被她抓了错处告到老太太那里,让自己无故吃了几次挂落。
冯氏幸灾乐祸的想着着,如今秦昭这个小霸王回来,她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旁边的秦浔翘首以盼,面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长辈未起身她也不好独自迎出去,只能规矩坐着。
盛清也有些好奇的探着脖子看向门口,来昌国公秦斐府后她只听说过云阳郡主秦昭的名声,还未曾见过对方,只是平日里能时不时听到昌国公秦斐对其夸赞之词。其实她心中还有些不屑,一个小姐,不守着闺阁礼仪,竟然跑去江湖厮混,实在有些不知廉耻。
一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厌烦,她本属意秦砚胥,知道他样貌家世与自身才华样样都好,就是这两个妹妹,虽贵为郡主,却一个不喜与人交谈,一个不知礼数,都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盛清思索着,若真要嫁给秦砚胥,她以后可得担起长嫂责任,好好教育两个小姑子一番。
没让众人等待多久,秦昭就绕过院子,在丫鬟的带领下入了清河院内。
她目光打量着从小生活的地方,又觉得有些陌生。
迈过高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雕栏玉砌的水榭楼台,阶柳庭花簇拥着红墙绿瓦,假山奇石罗列得错落有致,布局规整,端方有序,漫步于绿荫花径之间,只听得曲水流觞。
她心中啧了一声,总觉得自己穿的衣服,确实与这里格格不入。
丫鬟低眉带路,秦昭跟着她走到门口,两边的丫鬟婆子就自动涌了过来。
盛氏身边的许嬷嬷迎了出来,亲自为她打帘,边笑边道:“郡主可算回来了,老太太等候多时了。”
秦昭没认出她来,但也猜到这人应该是祖母身边的嬷嬷,于是也笑了一声:“有劳嬷嬷。”
秦昭穿着回京的衣服,周身气质也磨练得沉稳,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根本不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许嬷嬷看得一愣,随即将表情掩了过去。她借着转身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