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封两人早就看见了站在后面的冷颜回,此刻见他行礼,也不过点了点头,没有要深聊的意思。
谢封做了官成熟不少,心中有些思索。他更在意的是云阳郡主为何与广陵知府一道回京。
于是他看向秦昭,试探问道:“不知郡主在此,可是有何事情?”
秦昭回头看了一眼冷颜回,冷颜回还算镇定,答道:“郡主正巧回京,在驿站与我们碰到,就搭了个伴儿。”
谢封明显有些不信,但也看不出破绽,于是笑了笑:“看你们这样子,像是经历了一场苦战。倒是我与凌兄来晚了。”
秦昭吩咐车队继续往前走,三人作并排阵型,齐头并进。
秦昭含糊回道:“确实苦战一番,不知道哪来的土匪蒙面设伏,想拦下我们,好在对方人少,也勉强应付过去了。”
凌越有些诧异的看向秦昭,他听这意思,就是秦昭跟着一起反击了。
但是他看秦昭衣饰不乱,眼神也不见疲态,怎么也不像经历过土匪拦路的样子,但是后面仆从镖师衣服破烂,还有人有包扎过的痕迹,证明着对方说的不是假话。
凌越有些怀疑,但又不敢像看男子一般放肆,只能时不时瞥几眼秦昭,以作观察。
秦昭懒得理他,她猜测陛下应该没有将消息漏给两人,于是心安理得的胡乱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就要他们自己去辨别了。
她也不担心冷颜回会泄密,事关皇帝威严,不管怎么选择,他肯定都会把嘴巴闭得死死的。
众人又继续赶路。
谢封暗自思索半晌,大约猜到了事情的复杂性,也不多做追问。
于是他笑道:“早闻云阳郡主拜师清风城,师父是如今武功天下第一的苍穹,郡主自身武功在江湖门派中也很有名气,为人更是不羁,今日一睹郡主风姿,果然与流传一般。”
秦昭笑了一声:“我也听闻谢大人天资卓绝、能力不俗,刚进大理寺就连破奇案,还貌若潘安,京城闺秀小姐芳心暗许不知何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凌越懒得听他们歪歪扭扭的互相吹捧,吊儿郎当的翻了个白眼后,说道:“要我说,你们就别互相夸来夸去了,大家都真诚相交岂不更好?”
谢封秉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闻言只是一笑。
倒是秦昭骑在马上,闻言有些怔愣:“如今京城人交朋友,都这么直接吗?”
凌越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从小专横跋扈惯了,觉得与郡主相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道:“那你们怎么交朋友?就文绉绉的说几句话?不觉得累得慌?”
谢封刚想说不累,秦昭就点了点头:“是很累。”
谢封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幸好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我就说吧。大家都是同龄人,身份也相差无几,交个朋友怎么都说得过去。”凌越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秦昭向来做事干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也不再纠结刚见面的不愉快,反而扬唇一笑:“正好我离开京城太久,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这一路上还需要两位仁兄解惑了。”
“郡主言重了。”谢封也跟着笑了一声,心中对秦昭的性格更了解了几分。
虽然秦昭的名声在整个京城的世族圈子里都很响亮,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与对方接触,与传闻中的冷漠、桀骜不同,她其实很好接触。
谢封又想起父亲以往只言片语中对云阳郡主的评价,说她一身反骨,从不墨守成规,当时他在旁边听着还有些不懂,现在想想这又何尝不是变相的夸赞。
凌越没有说话,看着秦昭的笑容有些微微失神。
他在京城中生活多年,又贵为荣国公世子,现如今他已经快到说亲的年纪,家中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全是世族姻亲想来做媒的。他虽然对这事秉持着全凭长辈做主的意思,但每逢诗会遇见,他也仔细瞧过那些小姐的性子,她们要么端庄娴雅,要么烟视媚行,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灵魂。
唯独眼前这人不同,她似乎揽括过天下山川的风采,有一种天崩于顶我自巍然不动的从容,与人相交时眼神坦荡大方,骑行上马时又有男儿的干练洒脱,她拥有着世家小姐们无法拥有的生动表情。这些特质又与她浑然一体,像是她天生就该如此张扬自信。
凌越的皱着眉头有些奇怪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于是干脆甩了甩头,小声刺了秦昭几句。
“听说你七岁就跪在金銮殿门口求皇上允你学武拜师,现在回京岂不是还要去金銮殿谢恩?”
秦昭搞不懂凌越的情绪怎么阴晴不定的,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开始了?
她抿着唇不说话,狭长双眼微眯,浑身通透着英气,双眼打量了一番凌越,最后轻哼了一声。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谢封一个头两个大,他有些无语,搞不懂平时看着很正常的凌越怎么一遇到云阳郡主就炸,但这一次他不想夹在两人中间,干脆也不说话了。
一时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后面镖师被两位少年郎的身份压着,也不敢多攀谈,于是众人就在无比奇奇怪怪的氛围中赶路。
终于在歇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