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早就猜出是汪天琪害了他的儿子,可没见到儿子的尸体之前,他心里到底还抱着一丝幻想。
儿子许是被关在了某处黑煤窑,或是在哪个矿上做苦役,失去了人身自由,却还留有一条命。
如今看到儿子成了一堆白骨,他心中再无一丝希望,“汪天琪,是你,你杀害了我儿,你不得好死!”
接着何先生像是豁出去了,“同志,我要举报。
举报汪书琪通敌卖国,杀害同胞!
举报汪家做了汉奸走狗卖国贼!”
何先生的举报,郭曼云当即就把他带走,详细的盘问了一番。
何先生手中有汪家犯罪的证据,他都小心的藏了起来,当即就带着武装部的同志把证据取了回来。
郭曼云读过两封联络的书信后,双目猩红,指甲掐进肉里,她都没察觉。
又请求了武装部一队同志的支援。
之后,何先生带着郭曼云几个教育部的人,还有武装部的同志们,直奔北城外。
他略微辨认,就拿起一根树枝圈定了一个范围,“就是这!”
武装部的同志们拿起铁锹,抡起铁镐,开始动手挖。
这一挖,让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和悲壮。
一个大坑被挖出,里面是一层层的尸体。
尸体被坑埋也不过是六七年,依稀还能通过没有腐烂透的布料,分辨出尸体的身份。
里面是大约一个连的戴着钢盔的士兵尸体。
还有几百具普通百姓的尸体。
何老先生鼻涕眼泪都下来了,跪在坑边,“这些年,我都不敢来这里。
我要是能早一步,通风报信,这些当兵的,还有劳工就不会被杀害了。”
原来,这一连头戴钢盔的兵,是当时的一个特务连,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发现了这批劳工。
他们做了周密的计划,想将劳工解救出来。
谁知,却被是汪天琪泄密,用这个当成是投诚做汉奸的问路石。
整个特务连行动暴露,连同反抗的劳工,都被枪杀,坑埋在此。
汪天琪,当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就如此狠绝,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利益,软骨头的当了汉奸,葬送了同胞的几百条人命。
虽然政府换了,可他的所作所为,永远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也要受到审判。
让郭曼云如此阴郁的是,那个特务连,曾经与她所在的队伍合作过。
他们并肩作战,驱除敌人,他们英勇,无畏。
他们是抗击外敌的英雄,却被同宗同源的同胞,出卖。
郭曼云一掌狠狠砸在茶几上,“汪家!该死!”
白宝珠脸色也阴沉起来。
在之前的那段战争的年月。
那些为了生存,混口饭吃,不得不明面上随从,暗地里却阳奉阴违,应付了事的,还会给同胞行方便,递消息的,还能原谅一二。
可汪天琪这样的人,是败类,是耻辱,是骨子里的天生坏种。
汪天琪这样的,杀一百次都不解恨。
郭曼云阴沉的道,“汪家,也是罪恶多端。我已经向上面做了汇报,彻查汪家!”
彻查汪家,汪家所有在政府,公安局任职的人,都被暂时停职。
不仅政府武装部这边再查一彻查,部队那边军需物资的承包也查出了问题。
牵丝扳藤,和汪家有关的查出了不少违法的勾当,继林家之后,省城又来了一次清洗。
几天后,看着一大清早,就一脸急色的来家里的祁婶子,白宝珠拢了拢披散的头发,“婶子,你别急,慢慢说。”
“昨天晚上,你莫大叔被公安带走了,说是牵扯到什么汪家的案子。
宝珠,婶子求求你,帮着打听打听,你莫大叔犯了什么事,被抓哪去了?”
白宝珠一惊,“汪家的案子?莫叔以前和汪家有来往?”
莫大叔虽然种地种菜养鱼虾,看起来是个朴实的庄稼汉子,可他的走路举手投足,白宝珠能看出,他身上有功夫,他不是普通人。
白宝珠的第一反应,就是在那些混乱战争的岁月,莫大叔仗着身手,参与了汪家什么通敌卖国的事,做了汪家的打手狗腿子,给汪家卖过命。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我可以保证。”祁婶子忙道。
求人帮忙,祁婶子也不再隐瞒莫家的事,和白宝珠一股脑的都说了。
“莫家是个开武馆的,以前也根本就不在咱们省城讨生活,怎么能和汪家有牵扯。
我十二岁到了莫家,在莫家长大,孩子她爹虽然在省城做过一阵子生意,可他绝对不会做贪赃枉法,残害人的勾当。”
这话,白宝珠却不是十分信。
她与莫大叔也有接触,加上刚才听了祁婶子说她与莫大叔是如何认识的。
莫大叔可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老实人”。
否则,他也不会没钱买药,就想着翻进大户人家去“借”!
等等,“婶子,你说莫大叔是在万柳镇的张家,把你救了?”
“是,万柳镇的张家,我五六岁上,被卖到了张家,和我一起卖到张家的,还有一个叫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