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老田也是舍得彩礼,当时他儿子结婚,他为了凑彩礼,那可是带了半年的野菜窝窝,还有萝卜条子,连个米粒,肉星都不见。”
“老田对自己抠搜,可没亏着他媳妇。家里凑彩礼条件困难,他媳妇也没少了炖鸡吃。”
“老田啊,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沈仲牧渐渐的,就若有所思起来,心里也动摇起来。
白宝珠靠着床头,翻着毛子国的小说看,也是练习阅读理解的能力。
沈仲牧敲了敲门,闷着头走进来,拉了把椅子坐下,叫了一句,“大嫂”。
白宝珠听他叫了自己一句,就闷不吭声的坐在那,蔫头耷拉脑的,就知道他这是有心事,“仲牧,怎么了?”
沈仲牧抬起头来,“大嫂,要是大哥受了伤,你会让他出去和别人排队抢粮食买吗?”
白宝珠微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沈仲牧又继续问,“大嫂,那要是大哥心疼你,坚持去呢?”
白宝珠笑了笑,“我会同他一起去。”
沈仲牧又低下了头,不吱声了。
田大叔在家里的地位,总结起来就是:干在前,吃在后,没人疼,没人爱。
他和田小婷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的话总是透露出,她要她未来的丈夫,像她爹对她娘那样,她以后的家庭,想必也是这种模式。
沈仲牧脑袋一圈一圈的发胀,他是喜欢田小婷,可是,想到他以后要像头毛驴一样,身后只有小鞭子,却连口加苞米的草料都没有,他就一阵胆寒。
“大嫂,我怕。。。”
沈仲牧的话说到一半,院门口就响起了一个高喊声,“是沈熙茂同志家吗?”
白宝珠听到儿子的名字,呼吸一滞,手中的书啪嚓一声掉在床上。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拖拉着就冲了出去。
“是,是,是沈熙茂家。
同志,我是沈熙茂的娘。
他,怎么了?”
“您先别着急,沈熙茂同志没有性命危险。”来人看白宝珠一脸的急色,脸都没有血色了,忙先出声安慰。
“那就好,那就好。”白宝珠收起了失态,“解放军同志,快请里面坐。”
“熙茂娘,您叫我小姜就好。”来人被白宝珠请进了客厅,端着的坐下,语气很是客气。
沈老奶和沈母听见有人问沈熙茂家,心中也是一急。
家中的子孙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有人拿着一张纸找过来。
那可能就是阵亡通知书!
“沈熙茂同志立功了,也受了点伤,现在转去京都军区医院治疗了。
我这次来,就是来通知沈熙茂的家人,送他家人去医院照顾他的。”
白宝珠倒茶的动作一顿,特意来接家里人,会是小伤吗?
她强作镇定,把茶放到小丁面前,“熙茂伤的怎么样?”
“伤到了腿,前线的战地医院条件有限,才转来后方治疗的。”
白宝珠松开了憋住的一口气,伤了腿,哪怕最坏的结果,瘫了,残了。
儿子的命还在。
可是,白宝珠的心,疼死了!
“好,好,我这就收拾东西,随时可以出发。”
“那好,明日一早,我派车过来接您。”
小丁又说了些沈熙茂的情况,就告辞了。
“大嫂,我和你一起去。”
“对,对,宝珠啊,让仲牧和你去,也好搭把手。”
“行。奶,我去找我爹,怕是还要劳动他老人家走一趟。”
“对,还是劳驾亲家公走一趟吧。”
虽然小丁说的不严重,可不管是白宝珠,还是客厅里的其他沈家人,心里都清楚,要是不严重,就不会特意的来接家人去照顾。
第二天,白宝珠,白老爹,还有沈仲牧三人就坐上了军车,直接被送去了京都的军区医院。
果然,沈熙茂的情况,十分不好。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在渗出血迹。
右脸颊上也贴着一块纱布。
腰间也缠着纱布。
腿用夹板固定着。
看到娘来了,沈熙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娘~”
接着又看见姥爷和二叔跟在娘后面,走了进来,他又咧着嘴叫,“姥爷,二叔。”
白宝珠看着儿子浑身没几处不缠着纱布,心里翻江倒海似的。
在孩子面前,她却是要忍住,要不孩子会更难受。
白宝珠轻柔的笑着,“熙茂,好样的,昨天你爹打电话回来,说你是个战斗英雄。娘以你为傲!”
沈熙茂的胸膛立马就挺高了几分,像个听到娘夸奖的孩子。
他笑嘻嘻的拉着白宝珠的手,“娘,你儿子一人,干翻了四十多个大兵,我都数着数呢。”
沈仲牧也笑着碰了碰沈熙辰的脑袋,“臭小子,好样的,没给你二叔丢脸。”
“那是!我啥时候给二叔丢过脸。”
白宝珠看着儿子臭屁的样子,和他老子一模一样。他老子,还在前线,也不知道是否平安。
白老爹过来揉了揉外孙的脑袋,笑呵呵的赞道,“不错,我大外孙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