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两个壮劳力的加入,一上午就把剩下的一亩来地的高粱收完了,那一亩地的玉米也收了多一半。
白宝珠估摸着,还有一下午,玉米就能收完了。
庄稼拉回家里,卸到事先平整好的菜地上晾晒。
把庄稼从地里收回家,只是第一步。
等晾晒干了,高粱还要拉到打谷场脱粒。玉米则是用手搓就能脱粒了。
这也都是累人的活计。
“快洗手吧,饭都好了。”沈母从锅里舀了好几盆的热水,又兑上凉水,温乎乎,让从地里干活回来的人洗手洗脸。
这一上午,她要伺候儿媳妇坐月子,还要给小月孩洗洗涮涮。
她还去地里打了一筐的猪草回来,回来喂猪喂鸡。
中午又忙活着做午饭。
虽然有沈老奶搭把手,沈母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一刻没歇的时候。
白宝珠边给孩子洗手,边心疼。孩子的小手上干了这几日的活,黑黢黢的,手指上都是倒刺。
再看看她自己,也是一手的口子,还有磨出的水泡。
春种,锄地,秋收,。。。。
白宝珠捶了捶腰,叹了口气,太难了。她不想种地!每日种种菜,养养花,练上几幅字,那日子才美呢。。。
“宝珠啊,你吃干饭还是水饭?”婆婆的话传进耳中,白宝珠幻想的肥皂泡,啵的一声破了,把她拉回了现实。
“啊,娘,我吃水饭。”在地里晒了一上午,吃水饭是最爽口的。
吃过午饭,众人也不歇息,推着板车又去了地里干活。
刚到地里,就看见许根福挥着镰刀,一刀搂过去,玉米杆刷刷的倒了六七棵。看到沈家人来,他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婶子,我家收的差不多了,我来婶子家帮忙。” 边和白宝珠打招呼,眼角余光却一直看着沈安澜。
沈安澜扎着头巾,一副农妇的打扮,不是穿着漂亮裙子小皮鞋的靓丽打扮,许根福看见她也依然再看不见别的姑娘。
白宝珠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那个梦中,许根福先是卑鄙的设计了安澜,又攀附权势听从他爹的安排和别人结了婚,之后又自私自利的回来纠缠不清,把安澜逼上了绝路。
白宝珠每次看见他都忍住扇他几巴掌的念头。
“根福啊,回家去吧。我家用不着你帮忙。”白宝珠脸上一丝笑意也无,语气冷漠。
许根福不由支吾着,“婶,婶子。。。”
“家去吧!”
说完,白宝珠也不再理会他,接着上午的地方继续掰起了苞米。
许根福失望落寞,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倒是安澜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邻家哥哥。
她凑在白宝珠身边一起掰苞米,边小声道,“娘,长河叔是长河叔,根福哥好心好意来帮忙,你把他赶走干啥?”
白宝珠冷哼一声,“一个锅里吃饭,养不出两种人。许长河能教养出什么好孩子!”
安澜呵呵笑了一声,“说到底,娘还是因为长河叔迁怒了根福哥。”
白宝珠点点闺女的额头,“以后,你离许家的孩子也都要远着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们那一家子心里不定都装着什么龌龊事呢。”
安澜笑眯眯的点头,听着娘亲的唠叨,倒是减了几分干活的劳累。
到了晚上,玉米地都收完了,大豆也割了半亩多地。
剩下的半亩地大豆,还有一亩地的杂粮,白宝珠带着孩子,又干了四五天,才都收回了家里。
等高粱大豆全部脱粒后,就是统计交公粮。
按着家里人口每人刨除一百斤的粮食,剩下的粮食按着百分之二十缴纳公粮。
白宝珠看着偏房里堆放的十多袋粮食,叹了口气。
家里要不是吃老本,还有在厂里做工领工资的贴补,要是单指望着地里的收成过日子,这一年到头累了一大年,也就勉强能混个半饱。
更别说送孩子上学,添置衣物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到了十一月份,白宝珠已经穿上了薄夹袄。
杜来娣也坐完了月子。
沈家吃过了晚饭,坐上一起商量给孩子办满月酒的事。
“虽然是刚收了粮食,可这年月大伙的日子都不宽裕。
我看就给几家近亲老亲,还有我岳丈那送个信就得了,置办上四五桌就够了。”沈仲牧手里摆弄着一块木头,打算给儿子雕刻一个小老虎玩。
“看你这爹当的,满月可是大事,就办四五桌咋行?!村里的乡亲们也都得通知到了!还有咱们舅舅家,还有大嫂的娘家。”杜来娣第一个就不乐意了。
她月子坐的好,红光满面的。
倒是白宝珠忙活了一秋天,像是苦了吧唧的小白菜,瘦了一圈。
沈仲牧不满的瞪了杜来娣一眼,自从生了儿子,她就有些故态复萌了。
沈老奶迷瞪着眼,慢悠悠的道,“仲牧说的对!”一锤定音,杜来娣撇撇嘴,却不敢反驳。
“席面,我看就一个土豆炖肉,炒个鸡蛋,再炒白菜丝,凉拌个大豆腐,再做个汤,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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