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慕寒洲,是南浅从未见过的。
好像不顺从他,他就会把自己撕碎。
不。
他不会撕碎她。
他只会毁掉她在意的。
想到沈希衍,南浅的手,不自禁松开。
“慕寒洲,要是当年,我没爱上你,该多好。”
这样就不会被卷进仇恨纷争里,成为捅沈希衍的侩子手。
而慕寒洲似乎听不得这种‘不爱他’的话,眸色愈发冷沉。
“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还有……”
他骤然提高音量,命令南浅:
“从现在开始,忘记沈希衍,重新做回黎初!”
既然只有做黎初,她才会爱他如命,那他以后,就让她永远做黎初!
思及此,慕寒洲也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感受,直接启动车子,往前开去。
他没有强行带她去婚纱店,而是把她关进了公寓里,再命人把婚纱取了过来。
“这些婚纱里面,你随便挑一件,七天之后,我们结婚。”
见他真的要在沈希衍父母出殡那天结婚,南浅只觉得他疯了。
“我不可能会嫁给你的,你死了那条心吧!”
慕寒洲提步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上面的女人。
“初初,等结完婚,你就会重新喜欢上我的,现在先忍一忍。”
他觉得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沈希衍。
就像她花四年时间,不再爱他了一样。
既然什么都需要时间去诠释,那他就花时间等。
四年等不到,那就八年,八年不行,那就十年,或是二十年,都没关系,他等得起。
南浅却不给他等待的时间了,反倒用极其凉薄的嗓音,从头到脚,浇灭他的希望。
“慕寒洲,那句话,是骗你的,喜欢过的人,已经过去了,不会再喜欢了……”
听到这话,慕寒洲坚定的眼神,逐渐坍塌下来。
其实从她说,她不爱他了开始,他就已经坍塌了。
可他能怎么办,只能把她绑在身边。
毕竟,绑住了,他们才有可能不是吗?
慕寒洲觉得,多给他点时间修复两人关系就好了。
便没有把南浅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取出一副手铐。
“初初,先委屈你了。”
他的嗓音温润至极,可他一把嵌住她手腕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被手铐猛然铐上的南浅,几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看着眼前人。
“慕寒洲,你这是在犯罪!”
慕寒洲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把她的手,铐到沙发旁边的架子上后,抬手抚了下她的头发。
“初初,我犯的罪,还挺多的,不差这一条。”
南浅心间,仅剩下来的恩情,在这一刻,彻底化为灰烬。
她抬起红眸,凝着那张不复从前的脸,失望至极的吼他。
“慕寒洲,就算你把我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见她这么抗拒,慕寒洲心里堵得慌,面上却故作云淡风轻。
“初初,其实我的仇,还没报完。”
他说:
“我当年被沈清越打死后,装进了油桶里,再被一脚踢下了海。”
“如果你不嫁,那我就把我的遭遇,重新复制到沈希衍的身上。”
爱上沈希衍,他就杀了沈希衍。
为沈希衍哭,他也要杀了沈希衍。
现在不嫁,他还是要杀了沈希衍。
被这样威胁,南浅眼里没有了光。
“慕寒洲,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
他们之间本该是最亲的人啊。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跟他决裂?
难道这才是慕寒洲想要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那她当年真的是爱错了人。
慕寒洲凝着南浅那张悔恨的脸,沉默半晌后,蹲下了身子。
“初初,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可你不愿意了,我没办法。”
他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
“你乖一点,把遗失的心,找回来,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
南浅仰起煞白的脸,盯着慕寒洲那双几近变态的眼睛,嘶吼。
“慕寒洲,我的心,已经丢了,找不回来了!!!”
她丢在了沈希衍的身上。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希衍。
她在意他,担心他,想要去见他。
为什么慕寒洲就是不能让她如愿,不能让她好过?!
难道一定要逼得她生不如死,他才会善罢甘休吗?!
慕寒洲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也在一瞬间跟着疯魔。
“把他杀了,你应该就能找回来了。”
说完,慕寒洲摸了把茶几上的刀,转身就走。
仿佛现在就要弄死沈希衍一般,走得那般果断,那般干脆。
望着那道干练背影,南浅那颗崩溃的心,骤然被劈成两半。
那样被裹挟的痛楚,席卷着她的肺腑,叫她痛到声嘶力竭。
“慕寒洲!”
“别动他!”
别动沈希衍。
别动她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