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浅还以为他会杀了自己,却没想到只是让她跪着赎罪。
她缓缓抬起煞白的脸,望向逆光而立的男人,有那么片刻,她感到他还爱自己。
可是他凝着她的眼睛,没有半分感情,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她便不敢再奢望。
“好,我跪。”
她收回看他的视线,从地上爬起来。
而后没有任何怨言的,跪在冰棺面前。
别说七天七夜,就是跪一个月,她也愿意。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无论如何,都要请罪的。
看到她跪了下来,沈希衍的心里,并未好受半分,反倒极其烦躁。
“布局逼死我的父母,还能跪在这里假装请罪,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原来撒谎撒多了,到最后不论做什么,被骗的人都会质疑撒谎的人在别有用心。
可南浅,她真的,只是想赎罪,并没有打其他的主意,要怎么说,他才会信呢?
“她在跟我赌气。”
南浅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告别厅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淡漠到云淡风轻的嗓音。
下一秒,被保镖簇拥着的慕寒洲,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款步走了进来。
“初初,闹够了,就跟我回去吧。”
看到慕寒洲,南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
什么叫跟他赌气?
还有他逼死了沈希衍的父母,他怎么还敢来这里?
慕寒洲不但敢来,还敢走到冰棺前,挑衅沈希衍。
“沈总,我来上柱香,不介意吧?”
浑身在泣血的沈希衍,抬着双冷冽暴戾的眼睛,死死凝着慕寒洲。
“不想死,就给我滚——”
已然是没有力气,不然在慕寒洲踏进灵堂那一刻,他就弄死对方!
慕寒洲知道他受了伤,打不动了,就算打得动,也敌不过他的人。
毕竟现在的沈希衍一无所有,而他已经成为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有的是人供他差遣。
慕寒洲完全不把沈希衍放在眼里,伸手就去拿贡桌上面的香。
只不过刚碰到,就被一只站满鲜血的大掌,猛然扼住手腕。
沈希衍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抓着他的手,狠狠往下一折。
然而慕寒洲跟沈希衍一样,从小到大就没疏忽过锻炼。
在他动手之际,慕寒洲一个用力,反手推开沈希衍。
“沈总,别不自量力了。”
被推开的沈希衍,后背撞到石柱上面,刚缝合好的伤口,瞬间迸裂开来。
后背淌出一大片血迹,顺着衣服往下流,又一滴一滴砸在大理石地板上。
看到他脚底下晕染开来的血花,南浅有些震惊的,猛然抬头看向沈希衍。
他的脸色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就连那抿成直线的唇瓣,都在跟着泛白。
“你……你怎么流那么多血?”
她想爬起来去看看沈希衍怎么了,整个身子忽然腾空而起。
慕寒洲单手将她抱了起来,随后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扛在了肩上。
“慕寒洲,你干什么?!”
南浅拼命挣扎,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死死禁锢在肩膀上,压根动弹不得。
她气得用双手,疯狂砸他的后背,叫他放开自己,慕寒洲却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你说你,跟我闹什么,说好了,事成之后,我会娶你的,怎么非要跑到这里来,拿沈希衍逼我呢?”
“难道你以为仗着他对你的爱,在他面前表演一番深情,他就会重新接纳你,然后你就能利用他来气到我吗?”
跪个七天七夜,兴许还能获得沈希衍的原谅,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慕寒洲斩断了。
这样轻描淡写的两句话,直接在她和沈希衍中间,划下一道永远不可修复的银河线。
南浅停下捶打的手,缓缓侧过眼眸,看向那靠赵伯搀扶才能站稳身子的男人。
他眼睛里的恨意,不再那么浓烈。
可绝望,却铺天盖地卷进深似寒潭的眼底。
这样的眼神,有种失望到极致,便逐渐死心的感觉。
南浅心口戚动,席卷而来的恐慌,也让她再次发了疯的,拼命挣扎。
“慕寒洲,我是来赎罪的,不是因为跟你赌气,你能不能别再胡说八道了?!”
她当着沈希衍的面,撕破脸皮,想要换回最后一丝信任。
可慕寒洲却按住她挣扎的身子,用冷到发寒的嗓音问她。
“难道你跟我做的交易,不是让我娶你吗?”
一句话,骤然堵住南浅所有想要解释的话。
即将垂下去的手,也在一瞬间,停顿下来。
她没了声音,慕寒洲则是冷冷看向沈希衍。
“沈总,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她之所以缠着你,是因为跟我谈了笔交易。”
“如果你能在四年之内爱上她,那我就娶她,如果不能,那就不娶。”
“而她为了能嫁给我,只能想尽办法留在你的身边,讨好你,取悦你。”
“现在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