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
听到婉约动人又熟悉的声音,阿景从书本上,缓缓抬起眼眸。
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在看到南浅的刹那,一点点染上光泽。
“姐姐,你回来了?”
他有些激动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一阵头晕目眩,却骤然袭来。
眼见他要栽倒在地,南浅急到迅速冲过去,旁边的男人却比她更快一步。
慕寒洲疾步冲到阿景面前,伸出有力的手,一把扶住阿景,再放回床上。
“你姐姐又不会跑,这么激动做什么?”
从小跟在慕寒洲屁股后面,喊着寒洲哥的阿景,最听慕寒洲的话。
他一开口,阿景就抑制住亢奋的情绪,躺回病床上,笑着看两人。
“我没想到你们俩会一起回来看我,所以有一点点激动。”
他笑起来有两个大酒窝,在脸颊两侧,深深陷进去,让他看起来特别柔和。
南浅最喜欢看阿景笑,每次看到他的笑容,也会心情愉悦的,跟着笑起来。
“是不是没有好好听医生的话,这才会头晕?”
南浅走过去,摸了摸阿景的额头。
他的病,最怕的,就是感冒发烧。
所以,见到亲人第一件事,不是拥抱,而是测量体温。
等手背传来温度适宜的触感,她才放下心,也放下手。
“还好,没有发烧。”
平日沉默寡言的阿景,见到哥哥姐姐,一改冷淡性子,傲娇的,昂了昂下巴。
“我一直有听医生和护士的话,怎么可能会发烧?”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还是随时防着点的好。”
说完,南浅上前,展开双臂,给了阿景一个拥抱。
“好像胖了一点。”
同样回抱住她的阿景,再次引以为豪的,挑起浓眉。
“那当然,宁汐姐一到周末,就来给我做中餐,不胖才怪。”
提到宁汐,阿景又侧头看向病房外面。
“今天周六,宁汐姐怎么还没来?”
南浅松开阿景,拉开病床前的椅子,坐下来。
“周公子来了,她去陪他了。”
听到周斯年来了,阿景眼睛里的光,渐渐消散些许。
“他们……不是吵架了吗?怎么还来找宁汐姐?”
南浅拿异样的眼神,斜睨他一眼。
“吵架又不是分手,为什么不能来找她?”
阿景的眼睫,扇动了一下,又自然而然遮住眼底的失落。
“那姐姐,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
怕他们看出什么,阿景快速转移话题。
南浅也没瞧出不对,只笑着舒展眉眼。
“这次回来不走了。”
听到不走了,阿景的眼睛,又恢复莹润光泽。
“真的吗?”
南浅伸出手指,宠溺的,点了点阿景的额头。
“比珍珠还真。”
阿景跟南浅分离的时间,也挺长的。
每年只能见两三次,而且还很短暂。
现在听到她不走了,阿景满含笑意的眼睛里,染上几丝暗红。
他抬起瘦弱的手掌,覆盖在南浅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姐姐说话可要算话,要是跟之前那样,回来待两天就走,我以后可不理你了。”
南浅闻言,莞尔一笑。
“放心,姐姐绝不食言。”
有了她的保证,阿景的目光,这才移动到慕寒洲身上。
“那寒洲哥,你呢?”
南浅想问的问题,阿景替她问出来了。
她下意识顺着光线,看向靠在窗前的男人。
他双手插兜,低眉垂目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孤寂。
“不走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没有说多余的话,却让南浅莫名松了口气。
其实放下仇恨,他们三,好好生活,也是很弥足珍贵的事情。
哪怕他不爱她,但至少能完成父母的遗愿。
三兄妹,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
有了他们俩的保证,阿景很开心。
连南浅煲的汤,他都多喝了几口。
等阿景喝完,慕寒洲才淡漠开口。
“你在这里陪他,我去找医生抽血。”
每隔三个月,抽400毫升的血。
抽完,慕寒洲都会有些挺不住。
南浅担忧他,便放下汤碗,从病床前起身。
“我陪你一起去。”
慕寒洲想说不必了,阿景却先一步开口。
“寒洲哥,让姐姐陪你吧。”
慕寒洲蹙了一下眉,没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望着那道笔直板正,又充斥着疏离感的背影。
南浅深吸一口气,随即又跟了上去。
她想,得找个时间,跟慕寒洲好好谈谈。
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喜欢他了,让他别再防着。
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早晚得变成陌生人。
慕寒洲把肾给她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抽完一罐子血,俊美的脸色,就泛了白。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