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商晚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回答道:“可能是吧。”
言罢,她本欲转身离开,让秦景淮能专心处理政务,不料这时,府邸的大门口突然喧闹起来。
“太子驾到!”
领头人的声音高亢而有力,打破了后院的宁静。
武商晚的目光在那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然而并不是因为太子的到来,而是人群中那不起眼的担架,正被几个士兵急匆匆地抬着,一种莫名的不安如阴影般笼罩了她的心头。
“咚咚!”
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重物猛然敲击,跳动加速,慌乱而又恐惧。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压顶,让她的视线无法从那担架上移开,仿佛那上面承载着即将揭晓的噩耗。
终于,当担架上的身影清晰可见,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无力的脸映入眼帘时,武商晚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那是成轩,她的丈夫,此刻却如风中残烛,生命之火摇曳欲灭。
震惊与悲伤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包裹,直至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娘!”
一声呼唤在空中回荡,凄厉又无助。
与此同时,秦景淮正从书房走出,恰好接住了倒下的武商晚,而他的目光也瞬间被那担架上的身影死死抓住,身体像是被寒冰凝固,无法动弹。
一时间,无数问题涌上心头,他竟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是询问父亲的状况,还是立刻找人救治昏迷的母亲?他愣在那里,如同被雷电击中,动弹不得。
直到武商晚被小心翼翼地抬走,得到妥善的照顾;直到上官弘带着满脸的悲伤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依然沉浸在难以置信的震惊中,就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你父亲,是为了救我而牺牲的。”
上官弘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承受的沉重,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显得格外憔悴。
直到成轩冰冷的身体无力地依靠在他肩头,那股冰冷刺骨的感觉穿透了衣物,直达心底,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梦,不是误会。
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怀疑,痛恨自己直到生死关头才看清真相。
如果,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坚定地相信成轩的忠诚,坚守在知府府内,坦诚相告所有的计划,那些刺客也许就不会如此轻易地将他逼至绝境,而成轩也不必以命相抵,做出如此沉重的牺牲。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成轩也没有责问他为何要装死的计策,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仍然是维护他,为自己的忠诚辩解。
“为何?”
这三个字如同利箭,从秦景淮口中脱口而出,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他无法接受,无法理解,为何父亲就这样突然离世?
“有人冒充了沛县的士兵,他们认识我。”
上官弘的语气异常简洁,那些日子里的徘徊与猜忌,让他此刻难以启齿。
从那些所谓的“士兵”首次向他下手,他就错误地认定成轩是安北王府的耳目。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避免再见秦景淮,只希望能保护自己。
然而此刻,再多的解释都是对亡者的残忍。
“我去看看母亲。”
秦景淮强忍着内心的翻腾,未及向上官弘行礼便匆匆离去,自以为保持着表面的冷静,却不知他的步伐早已凌乱不堪。
幸运的是,府中有白川大夫在,她迅速为武商晚把脉,告知秦景淮:“夫人只是因为过度悲痛而引起的昏厥,并无大碍。腹中的胎儿也很健康,但今后需要有人细心照料,为了孩子,也应尽快振作。”
秦景淮默默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甚至连给父亲举办一场体面的葬礼都成了奢望。
次日,成轩的葬礼简单而匆忙,仅有几位亲近之人在场,包括姜美君一家,他们一同为成轩送别,内心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不久前还在商议儿女亲事的喜悦,转眼间已成永诀。
“杀!”
复仇的号角在胸中响起。
“为秦大人报仇!”
上官弘咬紧牙关,将自己的伤口用厚重的绷带紧紧裹住,再套上坚固的铠甲。
他跨上战马,提刀直指敌军,“援兵已至,随我冲锋,杀!”
这一声呼喊,凝聚了所有人愤怒与悲痛的力量,化为一声震天响的“杀——!”
,在战场上回荡,誓要将悲愤转化为力量,扞卫正义。
姜美君伴随着武商晚,缓步登上了古老城墙的青石台阶,每一步都似在历史的回音中踏出了沉稳的节奏。
城墙之上,凉风习习,武商晚的目光穿越层层云雾,定格在那即将尘埃落定的战场,她的眼里闪烁着不容错过的坚决,仿佛是替远在他方的成轩,一同守候着这份即将到来的胜利光辉。
姜美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他知道,此刻任何劝阻都是徒劳,唯有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份舍命陪君子的情谊,在风中悄然绽放。
与此同时,城墙之外,上官弘指挥下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