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她都咬紧牙关,强忍着才没有顶嘴回去。
这人难道真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族继承人?世间一切皆需围着他转,顺着他意?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若非老夫人那慈悲为怀的心肠,这样一位在温室中成长、未经风霜的少爷,怕是早就被街头的风雨剥夺得体无完肤,最终饥饿而终。
毕竟,性格乖张,言语无忌,偏偏还讲究穿戴,这样的行径在乱世中无疑是自寻死路。
姜美君对这位“大爷”的脾性了如指掌,又怎敢轻易让旁人触碰这个雷区?
毕竟,在她的计划中,那可是将来赖以生存的金饭碗,得罪不起,更冒不得一丝风险。
晋栩却仿佛看不透这层微妙,故意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轻松问道:“这不是恰好有三间房吗?每间再多住一个人,不正是恰到好处?”
话音未落,他已先一步有所动作,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朝上官弘的房间稳步前行,伸手欲推开那扇似乎藏着诸多秘密的门扉。
他暗暗加了把力气,本以为那扇门会被从内部牢牢锁住,须得用力才能开启,却不料那门只是轻轻虚掩,几乎未及他使力,便悄无声息地敞开了。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笼罩了他的心头,未等理智完全占据上风,身体已然作出了反应,他猛地跨入室内……
室内,一片荒凉的寂静迎面扑来,先前的喧嚣仿佛一场梦幻,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
晋栩的声音冰冷异常,宛如隆冬时节最凛冽的寒风,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姜美君心中满是对失踪者的担忧,一时间竟未留意到晋栩那不同寻常的冷硬语气。
她心急火燎地闯进屋内,四下环顾,确认无人后,连忙转身对着门口的林大夫追问:“他人在哪儿?”
林大夫刚从煎药房走出,一脸茫然:“不清楚,昨晚我去给他换药时他还好端端的,也许是因为闷得慌,自己出去透气了吧?”
“快找!立即去找!”
晋栩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警觉,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他身上。
“明白!”
随着这一声应答,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飞速冲出门外,投入到了寻找的行列之中。
晋栩则敏锐地判断出了那位失踪者可能的去向——房屋后窗下的新鲜泥脚印清晰可辨,似乎正指引着某个方向。
正当他预备追查之际,脚步一顿,颈项略显僵硬,转而对着姜美君,语速平缓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或许是因我带人到来,无意间惊扰了原本居住于此的人。按礼数,我该亲自去寻访一番,若是找到了,也好向他们赔罪。”
不待姜美君有所回应,他已疾步离去,留下她对这仓促编织的借口半信半疑。
但此刻,首要任务是确保病人的安全,姜美君随即嘱咐了林大夫几句,独自迈向了府衙后园。
在那里,她找到了秦景淮,言辞直接:“那位与你一同救回的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
秦景淮闻言,脸上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忧虑。
“他没有去找你?”
姜美君紧接着问道。
秦景淮轻轻摇头:“他并不知晓我父亲的身份是知府。”
这意味着,那位公子绝不可能来到知府府邸寻找他。
“何时发现他不在的?”
“昨晚还在,今早却已不见踪影,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窗户敞开着,估摸是他自己悄悄离开的。”
姜美君说完,假装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怎么想的,正门不走,非要翻窗户。”
秦景淮这时紧紧抓住姜美君的手臂,语气急迫:“卫奶奶,无论如何请您想办法找到他。实话告诉你,他其实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姜美君的震惊并非源于太子的真实身份,而是秦景淮竟愿将这般重大的秘密托付给她。
秦景淮进一步解释道:“他即便是在戒备森严的避暑山庄都能遭遇刺杀,说明他的身边已有叛逆之人。在沛县城内,定有人图谋对他不利。如今不能公开他的真实身份,只能暗中守护。否则,一旦被心怀不轨者得知,恐怕又会借此机会兴风作浪,再度向他下手。敌人藏匿于暗处,我们的行动也必须谨慎隐蔽。”
姜美君深表赞同,点头道:“您说得对,但他为何不辞而别,连个招呼也不打?”
秦景淮面容严峻:“只怕是您的住处也已暴露,不再安全。”
姜美君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最近我的住处确实收留了不少无处安身的病患,人员复杂,口舌难免。好吧,我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
太子既未去找秦景淮,那么他又会独自游走到哪里?
这个问题如同一团迷雾,萦绕在姜美君心头,让人难以捉摸。
原着中并未提及这段插曲,不过细细想来……
真是怪了,就连那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都已翩然登场,穿行于这纷繁复杂的剧情之中,为何故事中那位传说中的终极大魔王,却依然隐匿于幕后,迟迟不肯露出他那神秘莫测的真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