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美君的质询,姚氏一时语塞。
的确,孙小宝的出生全赖于姜有财十月怀胎之苦,至于孙钱,若说他的贡献,恐怕也只是提供了生命的种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言。
“若非我儿子,你女儿一个弱女子,怎能独力诞下小宝?”
姚氏不甘示弱,试图找出反驳的缝隙。
姜美君轻描淡写道:“你说得没错,正因如此,为了感谢他这份微不足道的‘贡献’,我准备给予他五两银子作为补偿,就像是我女儿雇佣他人完成了一项工作,顺便还得到了一个孩子。”
这一席话,如锐利的刀锋划过空气,让姚氏气得脸色铁青。
姜美君的比喻,无异于将她的儿子置于了一个极不光彩的位置,与市井间的佣者相提并论。
“不仅如此,既然我们已经清算了他的那份‘债务’,接下来也应该算算我女儿这些年来在孙家所付出的辛劳与汗水的价值。”
姜美君语气冷静,却字字铿锵有力。
“依照大户人家丫鬟每月八百文的例钱标准计算,我女儿嫁入孙家至今,共九年零三个月,折合一百一十一月,按理应得到八十八两零八钱的银子。减去给孙钱的五两补偿,你还需偿还我女儿八十三两八钱。”
姜美君逐一列举,每一笔账都清晰明确。
“而这仅仅只是劳动的报酬,至于四季更换的衣物、日常开销等并未计算在内。我们姜家讲的是道理,不强人所难,这样吧,总计一百两银子,咱们就此了结。”
姜美君提出了最后的解决方案,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姚氏被这番言论气得几乎失了理智,她的愤怒如同烈火烹油,几乎要溢出胸腔。
“你怎敢如此厚颜无耻,竟敢狮子大开口,向我要一百两银子?你以为你的女儿是什么千金小姐,金枝玉叶吗?”
姜美君不为所动,眼神坚定如同寒星。
“我的女儿,在我眼中就是无价之宝,金枝玉叶也不为过。遗憾的是,孙家人并不懂得珍惜。没关系,既然姜家不识货,我自然会加倍疼爱我的女儿,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亏待。”
姜美君的话中透出母性的坚韧与不屈。
这时,一旁的孙从添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与责备:“姜家这样做,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哪有儿媳妇与婆家斤斤计较到这种地步的?”
话语落下,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凝重,一场家庭的纷争似乎即将达到高潮。
姜美君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声音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为何不可?我的掌上明珠嫁入孙家大门,本当享受儿媳之尊,却未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与待遇。既被视作卑微的仆役,自然应当索取仆役应得的酬劳。试问,孙家怎可妄想好处独占,而无视我家女儿的付出与牺牲?”
姜松心中暗自叹服,这位向来不让分毫的嫂嫂,果然心思敏捷,言辞犀利,竟能提出这般独到见解,实属罕见。
“我看你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我们堂堂孙家,岂会向你们姜家低头赔罪?”
孙家之人冷笑一声,心中暗想,给姜有财分毫银两?简直是异想天开!
姜美君面色不改,针锋相对:“不给也可,那我们就前往官府,请大人评判是非,看这笔费用是否该由孙家承担。”
她的声音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乡间百姓通常避讳官府之事,生怕牵连是非,但姜美君显然无所畏惧。
她此言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姚氏顿时像被扎破的气球,神色萎靡下来。
“叔公,姜家已将我们逼至绝境,您还要袖手旁观,任由事态恶化吗?”
姚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孙从添内心嘀咕,反思整件事,其实姜家并没有过分举动,问题根源在于自己的失言不慎,才导致今日的尴尬局面。
他深知,此事发展至此,究其根本,错在自己口无遮拦,却无法将这份自责说出口。
面对侄媳妇的锋芒,他早已领略其不留情面的性格,只期望这次教训能让她的性情有所收敛。
“我在此明确表态,你们的家事,我无意插手。”
孙从添无奈地说着,语气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心中怒火中烧,本想请他来主持公道,结果却是置身事外的态度,这让先前的努力显得异常讽刺。
“叔公,您这么说可不对。您身为孙家长辈,家族中的孩童遭受委屈,您却持此态度,难道不怕外界传言您偏袒一方,损了您的名声?”
姚氏的话语里带着隐隐的威胁,似乎在提醒孙从添,他的立场选择至关重要。
孙从添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心想这番话简直是逼宫的节奏。
但他表面依然故作洒脱:“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顾得了那些蜚短流长。”
此时,姜美君转头询问姜松:“我刚才的计算方法,没有问题吧?”
姜松作为她的坚强后盾,自然是一口应承,不仅表示认同,还连连赞叹姜美君的精打细算。
“既然是明账,就烦请你帮我书写下来,让他们孙家的人按上手印,以免日久他们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