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通镇,人们津津乐道的不仅是十指春风的巧夺天工,还有那未曾谋面的绣娘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
每当夜幕降临,绣坊的灯火渐渐熄灭,海云才终于能在静谧中摘下面纱,露出她清丽脱俗的容颜。
这不仅是对过往的避讳,更是一种自我保护,以免那些与孙家恩怨纠缠的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与此同时,义通镇的商业繁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大街小巷人声鼎沸,商贾往来不绝。
位于镇中心的绣坊,更是顾客盈门,络绎不绝。
卫褚和姜美君这对母子,作为绣坊的主人,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喘息。
就在这样的一天,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忙碌的节奏,一位穿着致远书院标致青衫的年轻书生缓缓步入门槛,他气质文雅,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
姜美君敏锐地捕捉到了新客人的到来,立刻将手头的客人交给卫褚,自己则带着满脸的亲切笑容迎向那位书生。
“小廉公子,今日光临,是想挑选上乘的丝线,还是想鉴赏我们新近完成的绣品呢?”
姜美君对金吾的态度,远远超过了对普通顾客的热情,仿佛对待自家的亲子一般。
金吾报以温和的笑容,轻声回答:“伯母好,其实今日我是受家姐所托,特地来挑选金色和玫瑰红色的丝线。”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介书生特有的温文尔雅。
姜美君听罢,立即领着金吾前往丝线专区,五彩斑斓的丝线如彩虹般挂满了墙壁,每一种颜色都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创意与可能,等待着金吾的挑选。
在缤纷的丝线前,金吾低头细语,语气中带有一丝丝忧虑:“卫兄近来在书院的表现稍有起色,相比上个月,他的学习态度有了显着改善,只是仍免不了偶尔调皮,被先生罚了三次抄书,两次罚站,还因与同学的争执而打了一架,不过好在伤势已经慢慢恢复。”
事实上,这位看似单纯的金吾,实际上是姜美君安插在书院中的一双“眼睛”,时刻关注着卫扬的一举一动。
得知儿子的表现后,姜美君的内心五味杂陈,握紧的拳头泄露了她的不安与恼火。
进入致远书院本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无数人梦寐以求而不得,而卫扬凭借县令成轩的推荐得以入学,却并未珍惜这样的机会,依旧我行我素,这让姜美君既失望又焦急。
她试图为儿子寻找借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地问道:“其他学生是否也常常受到先生的责罚呢?”
金吾微微一笑,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鼻尖,语气中满是自信:“其他的学子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我自己倒是从未受过先生的责备。”
这话一出,无疑加深了姜美君心中的担忧与无奈。
她的手暗暗收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家伙,等他放假回来,非要让他好好尝尝教训不可!”
金吾似乎察觉到了姜美君的情绪,适时补充道:“明日恰逢休假日,书院因整修藏书楼而连续放假三天,到时候您有的是机会和卫兄好好谈谈。”
姜美君感激地望向金吾,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温暖:“多亏你提醒,今天你看上的那些丝线,就按老规矩,给你打个六折吧。”
金吾闻言,恭敬地抱拳回礼:“区区小事,哪里值得如此,还要感谢婶子的大方与关照。”
这场简短的对话,不仅揭示了姜美君作为母亲的焦虑与期望,也微妙地勾勒出了在这个充满竞争与温情的小镇上,人与人之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网。
结果,他就这样轻轻地,手里握着两卷光泽细腻的丝线,踏出了门槛,而姜美君则亲自送他至门外,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暖与不舍。
她的内心深处,不禁暗自感慨,自家的孩子若是也能拥有金吾那份机敏与聪慧,该是何等幸事。
致远书院,一个汇聚了众多精英之地,学生们的背景非富即贵,入学门槛之高,堪比天堑,更不用提那几乎能让普通人家倾家荡产的昂贵学费。
这样的环境下,寻常百姓子弟,即便是那些小有积攒的家庭,想要踏入书院的大门,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金吾,这个来自平凡农家的孩子,家中仅有几亩贫瘠的农田,却硬是凭借自己过人的智慧,成为一股清流。
他不仅仅是货真价实的学霸,据书院里的先生卫褚所言,金吾的记忆力惊人,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对于知识的领悟更是超乎常人,举一反三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今年,他更是被众人视为书院中最有可能在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的佼佼者。
正是因为他出身贫寒,使得姜美君哪怕只是些许的关怀与帮助,都能让金吾心中涌起深深的感激之情。
因此,他愿意伸出援手,默默关注着同样来自书院的卫扬,那份淳朴的善意,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娘,我哥哥是不是又惹夫子不高兴了?要不,咱们把他叫回来,让您亲自管教管教。人们不都说,严厉之下出孝子嘛,只要您多花点心思,我哥肯定能更有出息的。”
卫褚不知何时凑到了姜美君的耳边,献上了他所谓的“良策”。
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