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长辈惋惜地说着,眼里满是对过去的怀念。
又一人接着道:“他在天之灵见到儿子金榜题名,儿媳凭着他留下的学问赢得贵人青睐,甚至成了咱们义通无人不晓的头号夫人,心中定是充满安慰。”
言罢,四周陷入了一片静默,只有微风吹过稻田的沙沙声,仿佛在为那份未及见证的荣耀叹息。
姜美君静静聆听着,心中的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这份努力换来的成就,不知何时起,竟成了对逝者的追忆。
她本该感到骄傲,却因这微妙的转变而感到一丝酸楚。
解释吗?怕怕解释只会引来更多的不解与尴尬——毕竟,在这卫家沟,她的一切都如同透明,乡亲们对她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用一抹勉强的笑容掩饰心中的波澜,将这份荣光默默奉献给了那个早已远去的灵魂。
这样一来,也少了些无谓的猜忌与是非,算是给自己寻得了一份难得的宁静。
但是,望着手中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以及那个意外得来的“头号夫人”称号,姜美君心中不禁翻起了另一番浪涛。
在她的记忆中,二十六岁的她在现代未曾涉足爱情,周围的声音总是告诉她,事业才是她的重心。
彼时的她还倔强地否认,如今看来,那些话似乎正中靶心。
凝视着手中的银两,一个计划已在心中悄然成型。
就这样,姜美君带着那五十两银踏进了云富县的门槛,她的步伐坚定而充满决心。
她巧妙地邀请了郑程华,那位县令府的常客,至绣坊一聚,亲自牵引着一条看不见的线,让郑程华与容真相面对面,揭开了那段尘封的秘密。
当郑程华惊愕地发现眼前人竟是孙家那位传说中已逝的二小姐时,他的震惊几乎使下巴脱臼。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一种默契叫做保留尊严,郑程华明智地没有追问个中缘由,姜美君自然也未多言。
谈话间,姜美君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提出了自己的构想:“武夫人,您曾亲眼见证过容二小姐那无双的技艺,现在,我想利用我这‘义通头号夫人’的名声,建立一所刺绣学院,招收那些既有天赋又甘愿吃苦的女子,只设女性学员,她们在这里学习三年,便能成为我们独一无二的绣娘,所有作品根据质量高低分档出售。”
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希望由容二小姐担任教习,至于销售绣品,自然要借助你的广泛人脉,中低端市场我们可以自给自足,高端产品则需要你来开拓销路。”
郑程华听罢,脸上掠过一丝犹豫,随即提出了她的疑惑:“你计划招收学员,且需三年学制,这期间我们的经济来源何在?总不能坐等三年毫无收益吧?”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透露出商人的敏锐与务实。
姜美君轻轻摆弄着案上的一卷丝线,目光温和地解释道:“自然不可能免费,想要踏入我们绣坊学习精湛的刺绣技艺,每位学员每年需缴纳不少于十两银子的学费。”
言毕,她刻意留心着郑程华与海云脸上的细微变化,一双慧眼在二人之间灵活地跳跃,试图捕捉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今日,他们三人聚首,共谋绣坊未来的蓝图,而对于学费的具体数目,她与海云还未达成最终共识。
郑程华与海云同时皱起了眉头,那动作如同镜子中的映像,默契而又微妙。
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的寂静,只听姜美君连忙补救道:“我私下也觉得这个数字略显沉重,毕竟寻常百姓家将男儿送入书院求学,一年的花费也不过如此。而我们传授的对象是女孩儿,若是学费过高,恐怕会让人望而却步,要不要考虑稍微调整,使之更为亲民些?”
姜美君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带着一丝试探与期盼,似是在寻找共鸣的火花。
郑程华首先打破了沉默:“不,我认为十两实在是太过低廉了。”
此言一出,姜美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满是讶异。
紧接着,海云附和道:“是的,想要成为我的门徒,十两银子何其微薄?”
姜美君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声问道,声音里藏着一丝颤抖:“那么,多少才算是适宜的呢?”
郑程华与海云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前者缓缓开口:“在我看来,一年至少需要二十两。”
姜美君眉头轻锁,略带忧虑地询问:“这会不会显得过于昂贵,令许多有心之人望而却步?”
海云却提出了一个创新的想法:“我们可以根据学员的技艺水平设立不同的班级。由我亲自指导的顶级绣娘,每年学费五十两,承诺一年内技艺可达出师水平,出师后即可担任次级师傅,教导那些学费为二十两、三年为期的次级绣娘。至于基础班,特别是那些来自贫困家庭的女孩,我们可以象征性地收取一二两作为学费,让每个热爱刺绣的心都有机会发光。这样的方案,您觉得如何?”
郑程华迅速表示赞同:“很好,我们还可以按照学员的天赋再次细分,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学费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