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卫晖瞪大了眼睛冲了出来。
一把拽住卫褚的手臂,满脸的不可置信:“娘不是让你进城报案,找成大人吗?你怎么回来了?还...还买了猪肉?”
他的话语中透着几分迷茫和不解。
卫褚嘴角的笑意更甚,望着自家弟弟那憨态可掬的模样。
脑袋微微晃动,带着几分戏谑道:“你还真信啊?”
那轻松的语调仿佛揭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卫晖顿时愣在原地,一头雾水:“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娘,我二哥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他转头望向母亲,寻求答案。
姜美君与卫褚目光相遇,彼此眼中闪烁着默契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轻笑。
很快,这份轻松愉悦的情绪感染了店内所有食客,一片欢快的笑声在空中荡漾开来。
“哈哈,我还真以为今天能亲眼见到大官呢,原来是逗我们玩的!”
“老板,说见官是开玩笑的,不过这吃一碗送一碗的优惠可别也是玩笑话呀?”
众人打趣道,言语间满是对这场闹剧的喜爱与宽容。
姜美君仰头大笑,回答得豪爽而直接:“哪能呢,今天各位尽管放开肚皮吃,我姜美君说出去的话,必定算数!”
“老板真是爽快!这等气度,难怪生意这么红火!”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整个卫家馄饨店沉浸在一片温馨而欢快的氛围之中。
“儿子,今天爹让你吃个痛快!”
父亲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豪迈,仿佛要将近日来所有的烦恼都化作这一餐的满足与欢乐。
馄饨店内的热闹重新沸腾,顾客们的谈笑声。
碗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刚才袁家所带来的那丝风波,就如同春天里一阵轻巧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瞬间消失无踪。
在这座看似平静却又消息灵通的满姑镇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遁形。
没过多久,草济堂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
以及白大夫与他表妹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就成了乡间邻里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袁婉的行为不仅让她自己颜面扫地,名声更是一落千丈,从昔日追求者络绎不绝的景象,转变到如今即便主动示好也无人愿理会的凄凉境地。
卫家沟上,姜美君一家的不幸遭遇如同山间轻烟般悄然蔓延开来。
一个晴朗的清晨,姜美君的妹妹姜秀秀打着贩卖手工刺绣手帕的旗号,脚步轻快地走进了远近闻名的卫家馄饨店。
“姐,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吗?那个袁家的小丫头片子,真有胆量从咱们家骗取钱财?”
姜秀秀的脸上满是好奇,眼睛里闪烁着既期待又略带担忧的光芒,似乎在寻找一个确定的答案。
姜美君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是的,事情确实如此。”
“真是太可恶了,简直就是狡猾的狐狸精,专门坑害别人!还听说他们跑到咱们店里闹腾了一番?如果当时我在场,我非得用滚烫的开水招待他们不可,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实在太过分了!”
姜秀秀的话语里满是激愤,一口气说完后,她狠狠地抿了口茶,随即又猛地抬头,追问:“姐,你们真的把那十三两银子的彩礼给出去了?”
姜美君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老二中了迷魂汤,几乎是哭着求我的,作为母亲,我又能怎么样呢?”
她心中早已预料到姜秀秀接下来会问什么,毕竟在她们共同的母亲陈老太的眼里,她们的命运似乎生来就低人一等。
若不是自己这外来灵魂的干预,过去的姜美君很可能也无法逃脱那早已注定的命运。
正如姜美君所想,姜秀秀感慨连连:“真是太好了,姐姐,你现在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话音未落,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我真的好羡慕你,为什么当初你有那份勇气,敢于和母亲抗争呢?”
姜秀秀的眼神里满是羡慕与不解。
姜美君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语气温柔却坚定:“很多事情,只要你敢于踏出第一步,就会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然而,姜秀秀只是摇头,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我试过了,我真的努力尝试过反抗,但是我...我做不到。”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感。
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女孩,每个人都有过反抗的念头,但往往在现实的重压下以失败收场。
她们在亲情的期望与依赖中挣扎,被从小灌输的思想束缚。
哪怕成年后,这种影响仍像幽灵般纠缠,让人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步履维艰。
“自从你不理睬他们之后,家里田地里的重担就全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白天辛苦劳作于田间,晚上回到家中还得忙于洗衣做饭,这些我都认了,我认命,我命不好。可是,他竟然连我女儿都不放过。”
姜秀秀边说边缓缓展开手中的包裹,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块精心绣制的手帕。
每一块都凝聚着她的心血和希望,却也掩不住话语中的辛酸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