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李元珩这么一提醒,朱小草才由最初的惊讶与意外之中,回过神来。
闻言,她忙不迭点头:
“嗯,嗯,木公子说的是。
公子、娘子、几位大哥、姐姐们,咱们这便进村吧。”
她离家时,娘的病,就已经很严重了。
她被骗入逍遥阁内,不得而出。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也不知娘的病如何了。
唉。
因着心中实在担心,独自一个人呆在家中,又缠绵病榻的娘亲,朱小草的脚下步子很快,几乎是用跑的,一路进了村,直奔家中而去。
李元珩、宁雨菡一行人,一路紧随其后,只见,朱小草最终,在一处比小豆子家还要破败的茅草屋前,停住脚步:
“公子、娘子,这便是我家了。
你们切莫嫌弃粗陋。”
朱小草一指那破败得可以的茅草屋,道。
前些年,父亲就走了。
这些年,她都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
这孤儿寡母的,又是两个弱女子。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娘只能带着她,靠帮人浆洗衣物,勉强糊口。
这日子,过得比村里的普通人家还要苦。
若不是诸如倪奶奶、倪大叔,这些好心邻居的接济,她和她娘只怕早就饿死了。
又哪有钱、哪有那个能力去修缮房舍?
长此以往,她家的茅草屋,自然也就早已破败不堪。
但凡下雨,就会漏雨。
若是大风吹来,她和她娘便都会忧心忡忡,害怕她们家的茅草屋会被大风给吹到。
这些年来,朱小草和她娘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
虽贫苦,但,她好歹还有娘。
可是,娘去病了……
唉。
思及此,朱小草便是止不住忧心忡忡,重重的叹了口气。
推开稀稀拉拉的篱笆门,快步走了进去。
“娘——,娘,我回来了!
女儿小草回来了!”
朱小草一边嚷着,一边冲进家中唯一的茅草屋内,谁知,待她进得屋后,却发现,不大的屋子内,空空如也,哪里有她娘的身影?
见状,朱小草又赶忙冲出茅草屋,在家中这不大的地界上,找了一圈,却发现,依旧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依旧不见她娘的身影。
见状,朱小草怔了怔,旋即,眉间漾起一抹忧色,不由得喃喃:
“娘——,怎么会?
娘,你这是去哪儿了啊?”
与此同时,李元珩、宁雨菡他们一行人,也跟着朱小草一起进进出出,在朱小草这不大的家中,巡视了一圈,同样也未曾见到朱小草娘的身影。
甚至,除了他们和朱小草,此处再无旁人。
见状,李元珩也不由得蹙了蹙眉,还有些不明所以。
宁雨菡则是上得前去,柔声安慰忧心忡忡、兀自喃喃的朱小草道:
“小草,你莫急!
你娘这会儿不在,许是有事出去了。
她……说不定,是去山中挖野菜去了呢?”
一路微服私访下来,宁雨菡已对民生有所了解。
比如,她就知晓,寻常老百姓,特别是乡野之中的老百姓,是有去挖野菜的习惯的。
家中的口粮不够,百姓们便会挖野菜,将野菜充作口粮,以此充饥。
闽海现如今,这大环境——
说句民不聊生也不为过。
底层老百姓生活艰难。
去挖野菜,借以充饥的,只会更多。
何况,是朱小草母女俩这样的孤儿寡母、弱质女流,只会更难。
所以,宁雨菡才会脱口而出,道出这么一个可能。
不得不说,她这推测,还是挺合理的。
只是……
朱小草并没有被宁雨菡话,给安慰到。
反倒是直将小眉头给皱得更紧。
她一脸担忧的对宁雨菡道:
“可是,娘子,我娘之前一直缠绵病榻,病得很重,我离家之前几天,娘她都病得下不了床。
是后来,得知我要出去找事做,娘才勉强能够撑着起身,勉强能够烧饭生火、干些家务的啊。”
实在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明知道娘亲病得那么严重,还非要离家,累得娘还要拖着病重的身体,强撑着起来做事。
只是……
她们家实在是太穷了,实在是拿不出银钱来,给娘瞧病、治病啊。
别说是请大夫了。
就连抓副药的银钱,都掏不出来。
而娘的病,又那么重。
甚至是越来越严重了。
如此,朱小草怎能坐视不理?
正是为了给娘治病,想要娘能够早些好起来,免受病痛折磨。
朱小草才想要离开家,出去到外头找事做,赚钱的啊。
赚到了钱,她就可以给娘亲治病了!
娘就可以好起来了!
朱小草的想法很朴素。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才忍痛抛下病中的娘亲,独自离家。
谁知,却被骗入了逍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