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静安宫那边来报,王皇贵太妃受不了丧子之痛,一夜白头,这会儿,已是疯疯癫癫的了!”
小许子突然自殿外走入殿中,恭声禀道。
恰好就在殿内的宁雨菡,自也将小许子的这番禀报,给听了个正着。
闻言,她只是略略一挑眉,却并不吱声,而是转目望向与她并肩而坐的昭文帝。
而闻得小许子所禀,李元珩则是轻“哦”了一声:
“哦?竟是如此么?
那朕便去瞧瞧吧。”
李元珩状似无意的道。
说着,他便以倏的一下,自雕花蟠龙座椅上起身,冲方进忠挥了挥手:
“去静安宫。”
方进忠闻言,当即恭声应是。
旋即,冲着外间高声唱道:
“陛下摆驾静安宫——”
望着皇帝陛下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去的背影,宁雨菡不由失笑:
别人许是没发现,她可是瞧出了李元珩看似反应淡淡,实则是颇有几分兴味啊。
他这是迫不及待去瞧王皇贵太妃的笑话去了?
这个老六!
宁雨菡不由得暗自摇头失笑,唇角弯了弯,却并没有想要跟着皇帝陛下一起前去静安宫的意思。
李元珩和王皇贵太妃、还有李敬母子二人的多年龌龊与恩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是让皇帝陛下自个儿去解决才好。
宁雨菡表示,她就不掺和出去,硬噶这一脚了。
*
御驾一路畅通无阻的径直来到静安宫
王忠义闻讯,赶忙来到宫门口相迎: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王忠义,也早已不复往日的得意与意气风发,而是憔悴狼狈,身形佝偻萧索,神情惶惶,好似那丧家之犬。
成郡王身死,王皇贵太妃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王忠义正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往后该如何过呢。
以往的那些个野心与想望……
这会儿,他已是完全不敢想了。
只盼着陛下大发慈悲,莫要追究清算才好!
心中惴惴之下,王忠义面对昭文帝的态度,自也是越发的殷勤与小心翼翼。
而面对王忠义的殷勤与讨好,李元珩只是淡淡轻“嗯”了一声,摆了摆手:
“听闻太妃不好,朕过来瞧瞧。
太妃她人呢?”
说话间,帝王便径直下了御辇。
“陛下,太妃娘娘她在寝殿中呢。奴才这就领您过去!”
王忠义闻言忙道。
说着,又冲着李元珩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便殷切的领了李元珩一路向着寝殿而去。
与此同时,寝殿中,满头白发、形容枯槁如老妪一般的王皇贵太妃,还在那里疯疯癫癫的囔着、叫着、又哭又笑:
“不!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不要找我索命,啊——”
“敬儿,你别走!别走啊!
不会!敬儿你不会死的。回来啊,敬儿——”
“救命!救命啊!
鬼!好多鬼!他们抓了敬儿,还要来抓我。
不要!不要啊——”
……
“娘娘,您别这样!别这样啊!
娘娘——”
侍立在一旁的徐嬷嬷,看得心焦,偏偏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得一迭声的道。
然而,她这番话,压根不管用。
王皇贵太妃依旧疯疯癫癫的在那里囔着叫着,哭哭笑笑。
一屋子伺候的宫人们都没有办法,只得任由着王皇贵太妃就这般继续疯疯癫癫下去。
负手而立于寝殿外的李元珩,将寝殿内这一幕,给瞧了个正着。
眼见得王皇贵太妃这副模样,李元珩眸光一闪,垂眸睨向正在向他跪地请安的太医:
“太妃她如今是何情况?
她这个样子……可还能恢复如常?”
这太医,正是前来替王皇贵太妃问诊的太医,他这前脚才给王皇贵太妃问诊完,正准备打道回太医院,谁曾想,才一出得王皇贵太妃的寝殿,迎面就撞上了皇帝陛下。
少不得,是得要给昭文帝行礼的。
闻言,这太医当即拱了拱手,恭声道:
“陛下,恕微臣直言,皇贵太妃娘娘这是遭受了太大的打击,才……
皇贵太妃娘娘只怕再难好转,往后余生恐就是这般了!”
太医说的甚为委婉,其实就是告诉李元珩,王皇贵太妃这是彻底疯了。
且疯得十分彻底。
往后余生,她便就要这般疯疯癫癫的度过了。
闻言,李元珩轻“嗯”一声,心情却颇为畅快。
望着寝殿内,满头白发、枯槁佝偻,疯疯癫癫的王皇贵太妃,李元珩的唇角,禁不住微勾:
王敏儿——朕的好姨母,你也有今日!
他之所以要亲自过来一趟,就是为了亲眼瞧瞧,王敏儿究竟的状况。
看看她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如今看来……
朕的好姨母——
枉你野心勃勃,算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