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头疾?”
宁雨菡闻言一怔,敏锐的捕捉到方进忠的话中之意——
方公公话中的那个“又”字。
也就是说——
昭文帝不仅患有头疾,而且,还又复发了?
瞧这状况,复发可能还不止一次。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瞅了眼,张罗着欲去请太医的方进忠,又瞧了眼疼得满头是汗,神情痛楚,不住闷哼之中的皇帝,宁雨菡径直跳下罗汉床,去到内室,不过一会儿,便拿了一个荷包回来。
从荷包中,掏出银针,点燃根蜡烛,熟练的将银针在蜡烛上烤了烤,消了消毒。
而包括方进忠在内的一众宫人,则是被宁雨菡这一系列举动,给弄得一怔。
“姝嫔娘娘,您这是……”
方进忠一脸莫名的望向宁雨菡。
闻言,宁雨菡并不答话,而是冲着一旁几个青壮小太监挥了挥手:
“你们过来按住陛下,不要让陛下乱动。”
几名被点名的小太监闻言一怔,却还是齐齐恭声应是,上得前去,七手八脚的将昭文帝给按住。
与此同时,宁雨菡二话不说,便开始为昭文帝施针。
宁雨菡的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看得,包括方进忠在内的一众宫人一怔一怔。
待到方进忠回过神来之际,宁雨菡已然收了针。
“姝嫔娘娘,您这是……”
方进忠一脸惊异的望向宁雨菡。
“我在替陛下施针。”
宁雨菡言简意赅的道。
复又望向罗汉床上的李元珩。
但见原本痛苦万分、不住闷哼呼疼的李元珩的状况,似乎也好上了不少。
至少,他面上已经没有了痛苦之色,也不再闷哼呼疼,忍不住想要挣扎了。
看来,头疼的毛病,暂时是止住了。
不过,宁雨菡还是一迭声柔声问道:
“陛下,您感觉如何?头还疼么?有没有好些?”
说着,宁雨菡又掏出一方罗帕,轻柔的替李元珩拭去额上、脸上的汗水。
而李元珩闻言,则是摆了摆手:
“朕无事。朕的头不疼了!朕很好!”
说着,李元珩便欲起身,却是被宁雨菡给一把按住:
“陛下,还是等太医来看看再说吧。”
她刚刚为李元珩施针,是眼瞅着他实在太过痛苦,作为医生的本能,下意识的,她便想要替患者减轻痛苦。
只是,虽然通过针灸,李元珩的头疾明显有所缓解,头也不再疼了。可是,这却也是治标不治本。
还是需得让太医过来诊治一二,找出一个根除病患的法子才是。
闻言,一旁的方进忠也恭声开口:
“陛下且稍等!奴才已遣人去请太医去了。太医一会儿就到。”
方进忠这话才刚落,外头便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小内侍便急吼吼的领着太医令郭太医快步奔了进来。
乍一瞧见罗汉床上的陛下,小内侍和郭太医都齐齐一怔。
小内侍一脸莫名。
心道:
陛下刚刚还疼成那样。怎的这会儿就好了?
郭太医也于心中纳闷,狐疑的瞅了一旁的小内侍一眼:
这小公公不是说,陛下头疾发作得厉害,叫他火速前往救治的么?
怎么……
这眼瞅着,陛下不是好好的么?
哪里像是头疾发作的样子?
按捺下心中思绪,郭太医冲着罗汉床上的帝王行礼问安,复又小心翼翼的道:
“陛下,微臣听说您适才头疾发作。您现在,可有哪里不适?”
不怪郭太医会如此问,实在是——
李元珩这会子瞧着好好的。
闻言,李元珩转目瞥了宁雨菡一眼,复才淡淡开口:
“朕适才的确头疾发作,不过,头疼之症,现已止住。郭太医,你且过来替朕瞧瞧吧。”
郭太医闻言当即恭声应是,上得前去,对李元珩望闻问切一番,之后才道:
“陛下,这个季节容易诱发头疾,您平日里注意保养,切莫烦心。微臣给陛下开个方子,您且服上一剂……”
郭太医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无非就是让李元珩注意保养云云。
一旁的宁雨菡听着,也从郭太医所言中,了解了大概。
原来,李元珩的头疾,不仅是旧疾,更是他打从娘胎里,便带出来的病症。
儿时还不明显,随着年纪渐长,这头疾之症便日益严重。
虽然不至于发作得太过频繁,然而,每次发作,便是头疼难抑,十分难熬。
而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对于陛下这顽固的头疾,也是束手无策,并无根治之法。
唯有在陛下头疾复发时,想办法替陛下止住头疼。
多年来便是如此。
了解到一切,宁雨菡不由有些恍然大悟。
心中暗道一声:
难怪!
怪道适才,止住头疼之后,这狗皇帝便犹如没事人一般,想要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