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是连夜入宫的。
邱治中见她来了，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些抹不开面，但这次病的不是别人，而是天下君主，他也就豁出老脸去了：“县主，您先随老夫去偏殿，我和你说一说圣上近来的情况。”
姜好并不想插手肃文帝的病，但是既然传召入宫，也不能抗旨不遵。
“邱太医也知道，针灸我行，治病……我不太行。”
若是你们想让我来给皇上治病，这算盘就打错了。
邱治中自然也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连忙道：“圣上的病不用县主操心，但圣上头疼，就只有县主有经验了。”
这是指长公主殿下的头疾呢！
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不能只听表面意思，必须得往深处多想一层。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在自己“专业领域”里，姜好也就无法拒绝。
至于她用几分力，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那邱太医能否告知，圣上的头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治了多久了？可曾针灸？又可曾用药？”
四个问题，邱治中只知道后两个。
对前面两个问题，皆是摇了摇头。
“不曾针灸，也不曾用药。”
“甚至，我都没有听圣上说起过头痛的问题。”
“今日突然病发，还是第一次。”
“幸亏有齐王在，如果昏迷摔倒再磕到头，后果不堪设想。县主，圣上的头疾，还要请您多检查检查。”
姜好没接话，而是让门口的小太监去找德公公和曲公公。
两个大太监都是贴身伺候圣上的，圣上的一举一动，他们俩最清楚。
没多久，二位公公都来了。
被问起圣上的头疾，二人倒是鲜少意见统一，都说是那个洋人来了以后。
不过并不严重，圣上也未曾放在心上，也就没让他们传太医。
“县主，圣上的头疾可严重了。”
德公公满脸担心，更是焦急得很：“杂家跑进大殿时，刚好看见圣上痛苦的摁着头晕倒，齐王将他扶住，才避免了摔倒。”
姜好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明白。
“那洋人呢？”
姜好问起了关键人物。
“已经送大理寺了。”
德公公看了姜好一眼回道。
送大理寺了？
这是发现他谋害圣上还是他承认他谋害圣上了？
“县主，事不宜迟，先别管那个洋人了，给陛下治病要紧。”
邱治中急得很。
“也罢。”
姜好没继续深究，还是先去看看肃文帝的情况怎么样。
龙榻上，圣上双眼茫然的望着上方，眼神有些散，表情也很木讷。
姜好暗暗观察他的神情后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升起一股疑惑。
孝子齐王还守在一旁呢，见姜好来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如今后悔得很，早知摔一下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真的不会上前去扶。
原本是想扮一扮孝子，结果……
后悔！
他是万分后悔！
姜好没有多余的眼睛去观察齐王的一举一动，她给圣上诊脉后，突然“咦”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伺候在圣驾左右的人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