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决定姑且是这么决定了————————”
藤丸立香看了看围绕在桌子周围的众人,随后有些无奈地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的人员构成完全不合理吧?就这样一窝蜂的挤到街上的话,显然不太明智吧。”
“确实…………先端的战斗人员由alter小姐和莫德雷德卿来担任,后方的前辈和海德博士本来应该由我来负责保护,可是…………”
玛修显然对于自己的能力并不是那么的肯定。
“抱歉,前辈。”
看着玛修那不是太过自信的表情,一旁的莫德雷德欲言又止。
至少她在看着眼前的这位与故人装扮相似,还持有着自己等一众圆桌骑士所聚集的圆桌的少女展现出一幅完全不适合着那盾牌的表情时根本无法忍耐。
以那家伙的秉性真的会将圆桌托付给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吗?
“不,这并不是玛修你的问题啦,总是需要你分神保护的我才不好意思吧?”
这么说着,藤丸立香对玛修轻轻地微笑着。
虽然说起来有些奇怪,但一直以来都尽信着自己也应该战斗,而不是单纯的站在玛修的身后被她所保护的藤丸立香此刻却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想要与敌人所战斗的欲望。
尽管也不是说总是看着玛修为了保护自己而尽心尽力很高兴或是毫无心理负担,可果然,如果仅仅是因为过意不去玛修的保护的话果然她还是不能说服自己。
不能说服自己去冒着生命危险与反而给玛修和阿尔托莉雅添乱的风险走上战斗的第一线。
毕竟,她的目的只是修复人理并夺回属于人类的未来,不是吗?
………………
空荡荡的异样感突然萦绕在了藤丸立香的心间。
藤丸立香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这样一想,自己之前的努力,所想,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虚握着自己的双手,想要伸向何方,又想要握住些什么,然而最终却不知道该探往何方,又什么都没能抓到。
“完全没关系的,前辈!”
还以为藤丸立香还是像往常那般怀疑自己价值的玛修连忙握住了她在半空中不知伸向何方的双手。
“我一直都以能成为前辈的盾而感到高兴,请就这样继续依赖着我吧。”
从那一日她被雷夫所引发的爆炸而压在巨石下,已经无限濒临死亡时,向着面前这位少女所伸出的手被毫不犹豫地牵上之后,玛修便已经决定即使用尽一切也要报答她的这份恩情。
虽然迦勒底中的其他人也对她相当的温柔——————甚至即便是从曾扭断她手指而被极其罕见的暴怒的罗曼殴打了一顿的a组的某位成员身上,玛修都并未感受到纯粹的恶意。
他也只不过是无法取得,亦无法得知爱究竟为何物的可悲之人吧。
虽然没有理由,但那时的玛修单纯地这般觉得。
身为试管婴儿而被培育出来的她并不属于人造人的范畴,但也无限近似于人造人。
父母与社会活动的缺失会让人类心智与大脑的发育陷入停滞——————这是玛修从对于孤儿院中的孩童的研究调查报告中所获取的知识。
然而尽管拥有着那样的知识,玛修却依然无法鉴别孤儿院中的孩童们与正常的孩童有何区别。
又或者是因为她本身连被收容的孤儿都还要不如呢?
因为,即便是孤儿院中的孤儿也不会自己人类的身份吧。
就算是被父母所遗弃,就算是不被人所爱,只要从母胎中出生,成为了独立自主的生命的孩童就毋庸置疑地足以称作为人。
毫无疑问地拥有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以及自由的意志。
即便那人生一片灰暗,即便那未来毫无光亮,即便那自由的意志始终被束缚于牢笼之中————————
他们也依旧毫无争议的拥有着。
可是被人所制造的她呢?
是否仅仅只是个拥有着人类模样的,别的什么东西呢?
玛修深知,自己需要学习,才能够成为人类。
因此迦勒底中的所有其他人,都成为了她的前辈。
即便是最一无是处的人类,也依旧要在“成为人类”的这一方面上比她要领先。
也正是因为总是学习、模仿着他人,玛修才能够精确地辨别出他人的感情。
漠视也好,怜悯也罢,哪怕仅仅是寻常的问好,不同的人的问好之中也同样蕴含着不同的情感。
然而,迦勒底中的所有人都知晓着她的身世,因此玛修从未感受到过不带有任何怜悯的,而是将她视作一个同等的人类的,单纯的善意。
直至那位少女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睡倒在迦勒底的走廊中,在被自己叫醒之后也依旧还是睡眼惺忪地依旧没能明白事态的发展。
就这样不带有任何偏见,也不带任何隔阂的与自己讨论起芙芙的话题的前辈。
啊,这就是真正的,不加以任何掩饰的,人类的模样吧。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但那时的玛修的确这般确信着。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