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洲,也就是原来的乾州。
都城。
依然恢弘。
只是整座城池,少了许多之前的奢靡之感,多了许多忙碌的烟火气。
街道边,除了原来的摊贩,算卦的,卖艺的。
还有许多挑着担子,进城来卖瓜果的、蔬菜的、以及米粮肉食的。
扁担占据了整条大道。
许多男女老少,拿起菜叶子,或是拨一拨米粮,与那些农户,在大道上讨价还价。
都城里,豪华的府邸,住着不知道多少户人家。
府邸的院子里,也是晒满了金黄的粮食。
此府邸,是一处巨贪所有,占地极大。
巨贪已被惩治,房子做了许多用途。
有住房,有伙食房,甚至还有养鸡鸭牲畜的。
还有一处教学之地,坐落在府邸的一处拐角。
幼童们的郎朗读书声,从房舍里传出。
待到读书声止。
一声有些严厉的喝声:
“曹稚,站起来!”。
“噢!!”。稚嫩,又有些害怕的回应。
房舍里,一独臂先生,单手拿着戒尺,严厉的喝道:
“过来!!”。
这教学的先生剑眉星目,端的一美男子。
只是其面色极其严肃,喝问时,就好像军中训兵一般。
那被叫起来的小童,怯生生的,一步变作两步,很不情愿的走到了独臂教习前。
“刚刚你为何不背诵?!”。独臂先生再次喝问。
那小童支支吾吾几下都答不上来。
独臂先生知其又把自己教学的内容忘了,不会也罢,不勤苦学习,竟还敢浑水摸鱼,想蒙混自己。
当即剑眉一竖,戒尺抬高,喝道:
“伸出手来!”。
那小童眼泪都在打转,但知道沈先生素来严厉,再怎么哭也是无用,指不定还得多挨下打。
沈先生的手劲比其他先生足很多,每挨一下,掌心必定通红,他可不敢挨第二下。
只能闭着眼睛把手掌伸出。
“啪~!”的一声响。
戒尺打在稚嫩的手掌上。
手掌肉瞬间起了红印。
手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小童闪电一般缩回了手,在屁股上不断的摩挲。
脸上还淌下了几滴泪来。
沈先生的戒尺,还是那般痛。
独臂先生却是完全不管这小童可怜兮兮的模样,而是继续喝问:
“下次还敢不敢不好好背书,敢不敢浑水摸鱼了?!”。
“呜...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坐回去,继续背,下节课若是再背不出来,明晚我便去你家坐着。”
“啊!!”
那小童,听先生的意思是打算去他家。
一想到家里老爹那糙布一般的手掌。
比沈先生更是大力,一巴掌又一巴掌能把自己屁股打肿的手劲。
小童吓得一哆嗦。
连忙回到自己座位,拿起书本,便开始默读背诵起来。
打定主意,要在这自习的时间背下来,背不下,晚上回去点灯也要背!
沈易,看了眼皆在认真背诵课本,没有一个敢开小差的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剿灭了云州的山匪后,他便回到了都城。
新朝入主都城后,实行了新的治策。
他家里的仆人都被遣散去种田去了。
家里的亲戚们,原来的大房子,也被重新分配。
不过好在,还是给他们分了个不算太小的房子。
也给他们分了田地。
沈家祖传的书籍,给他们留了下来。
沈家人忙完了农活,便可以挑灯读书。
所以日子,过得都算满意。
甚至因为没有朝廷的勾心斗角,沈家老爷子,每日专心研学,身子骨都好了许多。
不过沈易一断臂之人,在田里干活,却是有些不便。
他自己便申请来当了这教学先生。
以他沈家书香门第,从小被逼着读那般多的书,教这么些小娃娃读书,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他也继承了沈家家教严厉的门风,对这些小娃娃的教学极其严格。
动辄便是戒尺伺候。
绝不允许谁敢投机取巧,涨不学之风。
视线严厉的扫过一個又一个座下的学生,在扫到窗外之时,愣了一下。
沈易放下了戒尺,快步走了出去。
对着站在窗边的白衫人影躬身行了一礼道:
“草民沈易,参见李相。”
这站在窗外的白衫人,便是如今大远朝廷一品相国,是当今路皇最信任的属下。
主管大远王朝的一切施政,施策,以及各处管理事务。
他沈易自是认得对方。
况且...
他们也并非第一次见面,早在云州便已...
今日,其应是来视察各处,正好到了他这里来。
“沈将军不必多礼。”。李奇微笑着,扶着对方起身。
不过,当扶到对方一边空荡荡的袖子时,有些不确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