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
都城。
恢弘的都城,依然如初。
几百年未曾变。
城里。
嬉戏的小童。
游耍的少男少女。
街道上,售卖货物的摊贩、卖艺的、算卦的。
两边的店铺,酒舍,店里依然坐满人。
二层,依然可以看到华丽的衣角。
盛都,繁荣如初。
在这盛都的最中心处。
四根巨大的金龙,环绕着皇城四周。
铺满金箔的皇宫。
金黄映照所有。
到处都是着甲列队巡逻的士兵。
即便是都城之人,也不能久驻。
在皇宫深处。
一处几乎纯金打造,墙壁上、窗帘上、都是龙纹龙形的宫殿。
宫里。
富丽堂皇。
金纱挂帘,把整座宫堂大殿隔开。
金帘外,巨大的空间,唯有战神一人,在金帘外,坐靠在墙边。
坚毅、俊朗的面容,看不出什么表情。
金帘内,似有水声,有少女嬉戏之音。
只是,从里边传出的,却是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
“皇儿,为何不到朕这边来?”。
声音温和,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在呼唤自己的儿子来承欢膝下。
战神,面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就靠在金帘边,语气,仍然没有任何波动:
“不用。”。
有些苍老的声音,依然温和:
“皇儿,朕今日召你来,是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战神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亦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金帘内,苍老的声音,忽的带着一丝激动:
“朕已得了确切消息,天兴乱军,前些时日,发生了伪王之乱。
那六个天兴乱军的伪王,已尽数伏诛!!”。
此言一出,就是战神,眼里都出现了波动。
他问道:
“霸王,也死了?”。
苍老的声音,蓦然加重:
“那是伪王!!那是项氏乱贼!!
伪王皆死,包括那個项氏乱贼头领。”。
苍老的声音,忽然带着极度的恨意:
“包括季常那个叛贼!!”
喘息片刻,苍老的声音继续自金帘中传出:
“季常那家伙,死的好啊!!
朕当初,那般信任他,给他官居一品,给他富贵,让他来辅佐朕。
朕用他,是要他来帮朕稳固亿万里江山!!
可此人,却是尽做些刮朕肉之举,要把从朕这里刮下来的肉,给那些地位卑下的蝼蚁!!
他当初,竟敢在此,指责朕!!
朕只恨当初没有砍了他!!
让他得了机会,逃了出去,背叛了朕!!做那叛军头领!!
要推翻朕!!要把大乾朝的东西,分给那些蝼蚁!!
咳咳~~”。
说到激动处,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一阵莺莺燕燕的安抚声中,几息后,才缓了过来,继续恨声道:
“他怪朕!!世人皆怪朕!!!
那些所谓的清流,即便是朕砍他们的脑袋,他们依然要上书折子怪朕!!
大乾之事,又岂能全怪朕!!
朕当初登基之时,又岂是没有雄心壮志,知要如何稳固江山!!
但王朝三百年,历代奢侈,积重难返。
不止是皇朝,就连下边那些将军,那些官员,哪个是跟朝廷吃一碗饭的?
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个个都有自己的利益!!
朕之令,根本不能上令下行!!!
如此,又怎能去施行那些有如空谈的国策!!
甚至,一些掌军的势力,那些骠骑将军,几乎不接朕之令!!
似想效仿那项氏一族,占州为王!!”
又是剧烈的咳嗽声,随后,苍老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起来:
“朕这些年,做的最正确之事,便是生了你。
皇儿,你就是朕的柱石。
有你在,那些有心思的忤逆,都不敢妄动。”
战神听到霸王已死,低着脑袋。
对金帘里的话,充尔未闻。
金殿里,沉默了片刻。
忽然,战神抬起头,向着金帘里问道:
“那个路远,也死了?”。
他问出路远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有些加重。
路远,这个白蛇王军里边,数次在他手中死里逃生之人。
每一次交手,对方都能变得更强。
此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这些时日,他围攻霸州数次,想要再与对方战斗,但都没有见到对方。
今日,听得六王已死,他蓦然间,想知道,这个人,如何了。
苍老的声音,又提高了起来:
“路远!!那个杀了我朝镇军将军、三大车骑将军的反贼!!他没死!!!”。
战神,听到路远没死,松了口气。
想到那人,还存。
他双目中,已是迸发出了战意。
金帘内,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