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一枪就挑杀了那个领头的看守之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他只知道,这里边关着白蛇王。
而这些人,要阻拦自己见白蛇王。
玄铁重枪一抖,把枪上的尸体抖落。
继续朝着那些震惊了一脸的卒子杀去。
而那些卒子,看着武力强大的刘军帅被杀,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杆长枪已经化作密集的黑芒,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即便这些卒子,能跟随军帅,个個武力都不低。
但在路远的长枪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长枪随意一刺,一扫,一挥,每一击,都在收割着这些卒子的性命。
即便有人吓得想要逃走通风报信。
但焉能跑得过战马?
十余息后。
二十余卒子,已被杀了个干净。
路远稍稍抖了抖长枪,把枪身上的血抖干净,便下了马。
走到那石室门口,长枪朝着门上的铁锁用力一划。
“啪~!”的一声响。
火星四射。
铁锁被直接斩断。
路远抬起一脚。
踹开那还挂着些烂铁锁的门。
门,“嘭”的一声巨响。
砸落在地。
提着枪,向着石室内走去。
李奇在门砸落的瞬间,也快步跟了上去。
徐长卿则在站在门外看守。
......
“咚~!咚~!”。
脚踏在坚硬的石板上的声音。
昏暗、冰冷的石室,还夹杂着一股难言的气味。
路远向着石室内的最里边走去。
走到半路,脚步一顿。
在原地驻留了足足有一息。
而后,盯着石室最深处,那个墙角,缓缓的走去。
以他的目力,在这昏暗的石室中,已是可以看见,墙角处,那个青衫人影。
此时的那个人,蜷缩在角落。
他就那么靠在墙角。
低着头,缩着身子,看不清其面容。
只能看到,其袖袍下露出的手臂,几如干枯的树枝般细小。
即便是,自己的脚步声越来越重,对方,也毫无反应。
似乎,已是睡着了。
路远,此时,停了下来。
有些不想过去。
就那么看着,那个枯槁的人。
“老师!!!”。一声凄厉的惨嚎。
李奇猛然向前,朝着墙角的人影冲去。
他太过用力,身子不稳,脚下趔趄,“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嘴皮嗑在地板上,嗑出了血。
满嘴血的呼唤着老师。
疯狂的在地上爬着,爬到了那蜷缩的人身前。
他去抓那个人的肩膀。
却只觉,自己抓到的,是一块铁。
一块很薄很薄的铁。
他凄厉的嘶吼着。
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
“老师!!老师!!!”。
李奇,用手摸遍那蜷缩着的身体。
想要摸到任何一处,可能还暖着的地方。
但他无论如何触摸,无论如何贴近。
都是比那冰,还要凉的一片。
李奇哭嚎着。
大滴大滴的血与唾沫,喷在,或者掉落在那青衫人身上,没有换来一点反应。
唾沫在对方身上,也很快的变得冰凉起来。
李奇抱着青衫人的身体,摇晃着。
他一个弱书生,竟是把这个曾经跟他一般重的人,给抱了起来。
路远,站在那里,没有动。
就那般看着,看着那个,被李奇抱起。
身上的衣服有些下落的人。
看到那里边,骨头顶着皮,都要露出来的,肉身。
心底,忽然涌出怒火。
无法抑制的怒火。
视线下移,看着那蜷缩的人身边,一行一行的,几乎已是变成了黑色的,血字。
其中几行,颜色最深的字,写着:
“饥饿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这天下间穷苦的百姓,那些遭人压迫的百姓,也是这般死掉的吧。”
“也好,我季常,既无法为百姓得太平,便与千千万万受苦的百姓一般死去。”。
这些字体,已是完全黑了,看起来,像是许多天前留下的。
在这些字体旁,还有几行字,黑中带了些红,应是比前边的字晚些时候,留下的。
“路远,天兴军,我已交给了你。”
“你若愿跟项兄,便跟着他,他能容你。”
“你若不愿,便带着人离开吧。”
“只望你,不论何时,身处何地,亦如初时这般。”。
蜷缩的尸体。
泣血的哭嚎。
一行行的血字。
紧了紧手中,那因在这寒冷的石室里,如冰一样凉的长枪。
随后,转身,向石室外走去。
哭嚎的李奇,似是怕老师着凉。
把身上的白衫褪下。
盖住了白蛇王细小的手臂和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