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皮甲的士兵,眼睛瞪的滚圆,口里溢出鲜血。
他想不明白,对方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力气为何会突然变大。
但木棍刺在胸口,已不容他想太多。
他握枪的手放开,抓住木棍,用尽全力向外拔出。
那木棍已经钝了,还没有对他造成致命伤,他还有救!
只要对方贪图那根长枪,他把木棍拔出,还有机会逃!
他正如此想。
“哐当”一声。
长枪落地的声音。
身披皮甲的士兵看着,骨瘦如柴的对方,脸上唯一明亮的那双眼睛,冷冽的寒芒,盯着他,就如噬人的野兽。
那只夹着他长枪的左臂松开,同样双手握住了木棍,狠狠的向前一刺。
巨大的力道,士兵根本无法抵挡。
“噗~!”。
利器入肉的声音。
拔出来一些的木棍,没入了士兵的胸口半尺深。
直接刺破了对方的心脏。
路远甚至能从木棍上感受到,那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慢。
士兵的口中,咳出大股夹杂着内脏的鲜血,但双手还死死抓住刺来的木棍,不愿松手。
路远双手再一用力,木棍又再刺入半尺。
士兵双手猛然失了力气,瞳孔扩散,仰面“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路远松开木棍,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尸体,虚弱的向后退了几步,几欲倒下。
但他却是忍着腹中饥饿和虚弱,捡起地上的长枪,长枪矗地,倚靠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不能倒下。
这是战场,倒下,就有可能被敌人毫无防备的杀死。
这副身躯,哪怕被友军踩上一脚,都可能一命呜呼。
他盯着那倒下的士兵尸体,心有余悸。
若不是自己获得了新的超能力,加了10斤力气,怕是已经死在了对方手里。
双方本就是僵持之际,十斤力,已经足以改变战局。
莫说十斤力,即便半斤,也能置对方于死地。
就如提起水桶在水龙头接水。
十斤水,能稳稳接住,毫不费劲。
二十斤水,可能手就有些晃荡。
三十斤水,重量就能把手臂压的绷直了。
若是关掉水龙头,还可以勉强提动。
但若是放开水龙头,哪怕只是数滴水落在水桶里,便再也承受不住,水桶直接落地砸下。
超能力,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喘了几口气后,勉强站定。
拖动着虚弱的身躯,蹲在那死掉的士兵旁边,便开始扒士兵身上的皮甲。
这皮甲虽然已经破损,护不住胸口处,但套在身上,也绝对比只穿一件烂棉衣,要强的多。
路远在尸体上窸窸窣窣的摸索,忽然,手中摸到一处圆圆软软的东西,眼中一亮,下意识就给扒了出来。
待看清楚那是一个白色米饼后。
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自动把那张并不算薄的饼子往嘴里塞。
米饼把他整张嘴都塞满了,腹中那难以忍受的饥饿促使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把那饼子还未嚼碎,就给吞了下去。
米饼入腹,竟让他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用力的咀嚼着,那张米饼很快就被他囫囵吞吃了一半。
直到开始打干嗝,他才把半边米饼拿了下来,紧紧攥在手上。
抓起地上的一把雪,便放在嘴里,待雪在口中融化,化作冷流,带着那些还未吞下的米饼入腹。
肠胃的蠕动,他瞬间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思维也变的清晰。
他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山地。
在这里,能看到,山下,是一个一栋栋青瓦房连成的县城。
这县城,还有一处城墙围住,城墙大门已被撞开,一個个如他一般穿着烂棉衣的人冲进了县城,与那县城里的身着甲胄的士兵交战在了一起。
而他的周围,隔着几十米上百米也都有交战。
一般都是三个或者四个拿着木棍的人围着一个拿着刀刃或者长枪的士兵。
有士兵倒下。
但大多,还是这些身着烂棉衣的人被一刀或者一枪杀翻在地。
路远冷静的一边吃着饼子,一边把皮甲给穿在自己身上。
两世为人,他也没经历过这般生死时刻。
但突然面临生死危机时,杀了个人,他反倒变的冷静无比,心里只想着如何求生。
他虽有时候爱开玩笑,但从来都是个倔强的人,不愿意去妥协什么。
上一世也没学会阿谀奉承拍马屁,因此才会过的那般不如意。
这一世,打螺丝的时候,被那老女人盯上喝骂,他也没有向对方道歉,而是宁愿挨一顿打,也要嘲讽对方。
或许,他是有做那亡命徒的潜质。
旁边两个与他一样穿着烂棉衣的瘦子,在割着地上一个士兵尸体的耳朵。
对方二人看到了他手上吃着还剩下小半的米饼,吞了口水,对视了一眼,向他这边走来。
只是,刚走两步,便齐齐顿住,双腿如铅灌,再也前进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