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品牌的包装风格都不一样,伯爵并没有按颜色或者包装袋尺寸摆,而是按照不同口味码放的。视觉上显得杂乱,是因为它们是严格按照保质期排队的,即使有些保质期只差几天。
伯爵认识字。
乌鸦翻了翻糊在仓库里吸湿防潮用的旧报纸:那么这些报纸朝上的那一页都是同一个版面,多半也不是巧合。
他好奇极了,但不等细看,就听见了楼梯间的动静。
不好,瓜田李下,嬷嬷要是怀疑他偷吃,怕不是要把他赶到楼下打地铺?
乌鸦赶紧踮起脚,迈开长腿一步蹿回伯爵屋里,正襟危坐。
大概是院里哪个喂食器空了,伯爵上楼匆匆扛了袋浆果粮又走了,没有检查智障儿子的坐姿。
乌鸦呆滞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一闪,落在了门框上。
楼梯间有灯,屋里没有。乍然由亮转暗,人眼会不适应,再加上小屋门口有个门槛,进门的人往往会扶一下门框。
可是方才伯爵扶过的地方只有轻微磨痕,而在门框另一侧,低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块更明显的磨痕,木头已经盘出了包浆。
以伯爵的身高,不大可能会抓那么矮的地方,也就是说,她这个“嬷嬷”可能刚上位不久。
乌鸦看着那块旧磨痕,想象前任嬷嬷的形象:中老年女性,身高不超过一米六,身材粗壮,左撇子……
一个大概轮廓才刚浮现,乌鸦的左眼就一黑,目光被吸引到了死亡的领域。
嗯?前任嬷嬷过世了,而且就死在这间屋里?
这不就方便了嘛。
“给我看看……”
乌鸦欣然放空了他不中用的脑子,全交给作弊的眼睛。片刻,跟着直觉,他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捞出了一根金色的短发。
死者遗落的头发很快重现了主人临终时的样子:她年纪和乌鸦的预期差不多,但脸色红润气血充盈,一点也不像要死的样子,反正看着比他这病秧能活多了。
“嗯?”乌鸦有点意外,“您不是病死的?”
死亡从不撒谎,死者有问必答。
他问题落下,死亡场景即刻重现。
只见前任嬷嬷——姑且叫她“金发”。
雪球不知道她的名讳,可见前任嬷嬷积威甚重。
金发指挥着几个年轻姑娘抬进来一个人。
姑娘们把人放在地上,虚影里简陋的担架就从乌鸦脚踝上穿了过去。他往后挪了一步,一低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担架上的人是伯爵。
虚影里,伯爵样子有点吓人,她肚子高挺着,有进气没出气,血正顺着她光着的脚往下流。
金发扫了伯爵一眼,就把抬担架的姑娘们都轰出去了。
趁她转身,担架上“半昏迷”的伯爵忽然睁开眼,深棕色的眼睛冷森森的,锋利的目光几乎割裂时空,连乌鸦这遥远的旁观者一起捅穿。
乌鸦不由得往后一仰,就见金发端着水进来。
她一来,伯爵立刻恢复了轻浅急促的呼吸,闭眼装死。金发就蹲下朝她脸上甩了两巴掌,嘀咕了什么,唇语不太好分辨,但八成不是好话。前任嬷嬷脸上每根皱纹都在祝伯爵“留下孩子早登极乐”。
她给接生工具消了毒,然后塞住伯爵的嘴,拎起布条,准备把孕妇的四肢固定住。动作粗鲁得不像接生,倒像是要杀猪。
门槛上脚踢的痕迹与磨痕上的指甲印都表明金发眼神不好,所以绑布条的时候,她的脸凑得离伯爵很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奄奄一息”的孕妇暴起,伯爵的手指稳准狠地戳进了金发的眼眶!
死者眼珠的剧痛直接投递过来,乌鸦猝不及防,当场被逼出句脏话:“操,猫的!嘶——”
这一口凉气没抽进肺里,喉咙就是一紧——伯爵反手抽出那根半缠在她手腕上的布条,勒住了金发的脖子。
乌鸦对此不想评论,只觉得自己冤:早说是谋杀啊,他保证非礼勿视!
城门失火,他得罪哪只鳖了?!
金发抵死挣扎,粗壮的手肘不住地往伯爵肚子上撞。伯爵比她还凶狠,冷汗如雨下,全身青筋暴起,双手毫不放松。
生死之间,前任嬷嬷在伯爵的手背上抠下了一块肉。伯爵竟丝毫不顾及肚子,直接用隆起的侧腹撑起上半身,扯着金发的头狠狠撞向床脚。
咚!
乌鸦眼角都跟着那声闷响跳了一下。
咚!
夜深鼠静,而楼上楼下的人们都被锁在自己的笼子里,这场你死我活的缠斗,只有一个来自未来的观众。
乌鸦左眼六芒星形状的瞳孔放大,疯狂转动着,几乎要挤进他的虹膜。
终于,煎熬结束,他对上死者的视线。
画面定格在金发濒死那一瞬,窒息濒死感稍缓,乌鸦一屁股坐在小屋里的床上,脆弱的气管几乎被突然涌入的空气划伤,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咳了起来。
缓了半天,他才半死不活地看向死者伸出的手:凶杀案播放完毕,场外互动环节到了。
“您好,女士,”他清了清沙哑的喉咙,“见到您真倒霉。”
活人和死人隔着时空交接,死者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