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摇了摇头,实在没有给他解答的欲望。
他们这些人,从一出生开始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掌握着别人梦寐以求的资源,光是人生的起点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很难达到。
这些人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其他人,一旦有点事,从不会自我反省,反而感觉被人冒犯,一副无辜又无耻的嘴脸:你怎么敢的?
楚江河懂他们这些人的心理,这就有点像一个富豪看到一个做苦力的,说他肯定是不努力。
一个卖货的主播说你买不起东西,肯定是没有好好的工作。
……
高高在上的这些人,早已经离世俗大众太远了,就是楚江河对他说了理由,他又怎么会理解。
想到这里楚江河有些意兴阑珊:“钟先生,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再问为什么是不是有些多余?”
钟议员愣了一下,没料到楚江河会这么平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平时单独面对自己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像楚江河这么敷衍自己的还是头一个。
钟议员失笑一声:“这么说,你承认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
“嗯,是啊。”
楚江河诚恳的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既然都选择摊牌了,他也不愿意再藏着掖着。
楚江河这么光棍的承认,又让钟议员不会了,这个年轻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我知道陈家现在情况不太好,就是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钟议员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事情不是因你而起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陈家的情况。”
就知道他会将所有的过错推给自己,认为自己才是挑起争端的那个人。
“因我而起?”楚江河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事情的发展大致上是按照我的想法走的,不过我可不会关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鸡毛蒜皮?你说陈家对你来说只是鸡毛蒜皮?”
“嗯,没错,从一开始放出对佳宁不利的消息之后,陈家的态度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钟家跟陈家过从甚密,所在乎的只是钟议员你的态度而已。”
“这么说,一开始佳宁涉嫌违规操作的消息,就是从你授意放出去的?”
“对。”
钟议员看着楚江河语气平和,态度诚恳,似乎有着无事不可对人言的态度,可说的话怎么这么气人?
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将对陈家的算计,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
他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说话,但不可否认,即使自己知道了对方的算计,他现在还真的没什么好的对策对付眼前这个年轻人。
论地位,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一家电视台的主人,说他是港岛新贵也不为过。
论手段,这个年轻人能将佳宁玩弄于鼓掌之中。
论人脉,这位年轻人结交的都是港岛头面人物,就是自己亲自出面也不能说稳压他一头。
……
好半晌,钟议员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这么说,你觉得摊牌的时间已经到了,是吧?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楚江河毫不畏惧的直视钟议员的眼神,用手指点了点桌子:“钟先生,你要搞清楚状况,现在不是我要什么的问题,我是佳宁最大的债主,只要清盘令一下来,佳宁的一切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今天是你约我来的,应该我问你才对。”
现在自己的阳谋已成,就是面对钟议员自己也有十足的底气。
钟议员眼神冷了下来:“这么说,楚先生是铁了心要跟钟家过不去了?”
这要是让楚江河成功入主佳宁,翻出佳宁的老底,先不说钟家利益的问题,光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对钟家也会很不利,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总不能将钟家的把柄交到这个年轻人的手上吧。
楚江河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钟先生哪里话,论势力我可比不上你们钟家,现在是你们钟家跟我过不去。”
楚江河指的自然是钟家最近这段时间针对自己的势力进行打压。
钟议员缓和了一下眼神,说道:“如果楚先生肯在陈家的事情上松一松手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
妈的,这个老狐狸,一句空话就想要自己罢手,真拿自己当三岁小孩子哄了。
楚江河笑了笑,说道:“钟先生,既然今天你约我来,想必已经知道了陈家的处境,买凶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何况还是派凶手去英国杀人,听说港督都对此事极为关注,这可不是我想松一松手的问题,我还要奉告钟先生一句,还是及早抽身为好,免得惹火烧身。”
看楚江河油盐不进,更有威胁自己之意,钟议员的眼神又冷了下来,说道:“制造问题的人和解决问题的人往往是同一个人,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不是应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吗,楚先生,你说对不对。”
楚江河点了点头,说道:“这话没错,只是对于此事我爱莫能助。”
双方对望片刻,钟议员笑得冷然而讽刺:“看来楚先生似乎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