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三趟快车这个历史就有些久了。
早在1962年,为了供应港澳供应港澳鲜活商品,特此开辟了71、73、7这三趟列车,分别从魔都、郑州、武汉三地始发。
这三趟快车每日满载鲜活的商品,包括鲜蔬菜、水果、家禽牲畜、蛋等,从这三个地方运抵深圳,再由深圳转运至港岛。
这是由内地特批的行动,只为保证港岛人民生命线。
由于“定期、定班、定点”每日开行三趟,所以都习惯称其为“三趟快车”。
为了保证运抵商品的质量,就产生了活物押运员。
就比如对面这个汉子,就是活猪押运员,当时客观条件差,运送活猪可不是现在这么容易的事,需要在车厢里与活猪同吃同睡,又脏又臭。
由于长期与猪同吃同住,臭味已经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即便打好几遍香皂,洗完澡,别人隔老远还能闻到一股味。
这也是为什么别人不愿意跟他坐在一起的原因。
也就是楚江河闻惯了这个味道,对这个味道没有那么排斥,这才能忍受得住。
对面的汉子名叫韩春,郑州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看着韩春一脸歉意的表情,楚江河也就认真起来:“老哥,你们的工作了不起啊。”
从郑州开始,一路上哪怕不停也要三天左右的功夫,一个人跟猪挤在改造过的车厢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冬天还稍微好一点,这要是夏天,车厢里起码是四十度左右的高温,又闷又热。
一路上没有洗澡的地方,只能用给猪群降温的水顺便给自己冲凉。
这一路上还要以猪为重,除了定时喂水喂料,打扫粪便,降温赶猪,还要时刻观察,有问题及时处理,竭尽全力减少活猪伤损率和死亡率,到了深圳还要手提肩扛将那些健康的猪送上指定的车厢。
在那个港岛物资贵乏的年代,能有生鲜活禽活畜的稀缺物资,“又脏又臭”的押运员们,无疑做出了巨大贡献,付出了巨大牺牲。
楚江河是真心佩服他们,一般人可做不了这种工作。
这个年代可不缺这样的人,只要是国家需要的,就有不少这样的人挺身而出。
韩春还是第一次遇到楚江河这么不嫌弃他的人,也有些激动,眼睛都泛起了泪花。
“大兄弟……”
天知道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们这些人到了这个地方连公交车都不敢坐,就怕别人嫌弃他们身上的味道。
就是回到家里,孩子也会因为他们身上的味道不愿意跟他们亲近。
要不是家里有事情,自己急赶着回去,自己肯定也会坐同样的火车返程,就不用在这火车上遭人白眼了。
楚江河见状,连忙安慰他:“老哥,别这样,别人也是不清楚状况,要是清楚的话,肯定不会嫌弃你们的。”
韩春忙强自抑制住自己的眼泪,深吸一口气,这才故作洒脱道:“大兄弟,我没事,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对了,听你的口音也是北方人,你这是在这里出差,要回去啊。”
楚江河也没有故意瞒他,说道:“这次去港岛有些事情,这不是事情办完了,回京城。”
听楚江河是从港岛而来,韩春不无艳羡:“大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居然能去港岛办事情,看来你在单位还是个骨干啊。”
这个年代就是去港岛都不容易,要是有机会肯定都会抢着去,韩春显然将楚江河当作了因公出差的人。
楚江河没有过多的解释,笑道:“还行吧。”
“大兄弟,不瞒你说,我到了这边的次数也不少了,可就是还没去过港岛。”
韩春一脸的遗憾:“每次我出门的时候,邻居都问我:去干嘛,我就说:去出差。邻居又问:去哪里。我就说:去港岛。呵呵,说的时候挺骄傲的,但是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
几十年来,这些押运员无数次到达深圳,无数次眺望港岛,却几乎无人没踏入港岛半步。
楚江河也颇有感触:“老哥,等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港岛逛逛。”
“真的?!那我就先谢谢大兄弟你了。”韩春对于楚江河的话并没有当回事,两个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不过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自己总要客套一番。
谁知楚江河却是认真起来,拿出一张纸条,又拿出汇丰银行送的签字笔,在纸条上写了一串数字,递给了他。
“老哥,下次来深圳,你打这个电话,保证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韩春拿着纸条,有些迷湖,看楚江河一脸认真的表情,更是感动:“大兄弟,这话怎么说的……”
楚江河摆摆手道:“老哥,咱俩也算是半个老乡,既然遇见,那就是有缘。”
楚江河给他的自然是郑月月在深圳的联系方式,无非是安排他在港岛玩个一两天,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对他而言,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路上旅途寂寞,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能解解闷。
小河村就是养猪起家的,对于养猪自然不陌生,楚江河也能说个一四五出来。
这令韩春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