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笑道:“别意悠悠去路长,挺身直上景阳冈。醉来打杀山中虎,扬得声名满四方。老先生将坐馆比作宋公明,自比武二郎,看来是心中有苦难言啊。”
耍把人能精准的掌握人性弱点,把你耍了还要你说不出来,甚至还要你说对方好。
没有点阅历的人,面对这种人,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
马亮在一旁听的直犯迷湖,怎么就有苦难言了。
看了看老武头此刻的打扮,比之在京城可是好多了,这精神头也不错。
这也就是在港城自己认识的人少,能一下认出他来。
要是放在京城地界上,自己跟他打个照面,不仔细瞧的话,还真的很难认出来。
老武头又喝了一杯酒,多看了楚江河一眼。
没想到这年轻人能从自己短短的一句话就品出味道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更没想到自己随口抱怨一句,就被这个年轻人看的明明白白。
他也就是比楚江河痴长几岁,想自己白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居然还没一个年轻人看的透彻。
自己也是到了港城才发觉之前认为的生死弟兄不过就是个耍把人,心中苦闷更是无人诉说。
想着想着,老武头自嘲一笑,自认比不上楚江河,自己这一大把岁数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接着又是一杯酒下肚,满腔愁绪化作热流流入腹中。
老武头又倒了一杯酒,看了楚江河一眼,又看了看迷惑不解的马亮一眼,傲然道:“比作武二郎怎么了?不是我夸口,想当年,爷们儿在京城地面上也算是一号人物,这南来的北往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与这三教九流之中的人,爷们儿也都谈笑风生。不管是古玩字画,珠宝玉石,还是这风水堪舆,我都略知一二,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京城的牙行站稳脚跟,混的风生水起。只不过时代变了,没了我们这些人生存的土壤,空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本想到了港城可以……唉,时也命也。”
说罢老武头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颓然。
楚江河脸色平静,对于老武头所说的内容,他没有任何怀疑的地方。
各行各业凡是能混出名堂来的,都有其过人之处。
这老武头能在牙行混那么久,还置办了不少的家业,肯定有他独到的地方。
尤其是听到他还懂古玩字画,楚江河心中却是有了定计。
马亮对老武头的话嗤之以鼻:“吹吧你就,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混的也不怎么样吧,京城里的房子都卖了,还好意思提当年?我都替你脸红。”
“你!”
老武头听马亮毫不留情的奚落,老脸顿时涨的通红,有心跟他吵一吵。
不过想起刚才他也有些冒犯的地方,就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罢了,就当两个人扯平了。
待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老武头说道:“我说,你们俩虽是兄弟相称,但看起来不像是亲兄弟啊。”
马亮刚喝了一口汤,听到这话呛的连连咳嗽:“你瞎说什么呢!我是跟我哥做事儿的。”
老武头看了看依旧平静的楚江河,意有所指:“那你说,你哥对你怎么样?”
马亮连忙瞟了楚江河一眼,有些恼怒道:“老武头你什么意思?!我哥对我当然好了!”
老武头看楚江河依旧没有什么表示,嘿嘿一笑:“小zei,看过水浒传没有?”
马亮奇道:“当然看过啦。”
实际上他只看过小人书,对于原着他没有看过,不过这时候面对老武头可不能露怯。
楚江河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对于老武头想要说些什么他大概能猜的出来,不过却没有制止。
马亮年纪轻,有人替自己给他上上课,倒也无妨。
老武头又问道:“那你说水浒传里宋江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亮想了想说:“宋江当然是条好汉啊,绰号呼保义、及时雨,稳坐梁山头把交椅,为人又急公好义,梁山好汉那么多人,谁见了不喊一句‘公明哥哥’,我说你扯这个干嘛!”
老武头摇了摇头,有些可惜道:“到底还是年轻,那你觉得你哥与宋江相比如何。”
马亮有些急眼:“我哥当然好,比宋江都不差,我说你东扯西扯的,到底想要说啥。”
看马亮有些不耐烦,马上就要跟老武头翻脸,楚江河这才放下快子开口道:“有道是: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水浒传里有些事情,没有点阅历还真的看不太懂。”
看楚江河开口,老武头也就不说话了,呵呵一笑,又开始喝起酒来。
既然对方亲自上阵教导小弟,自己也就乐得清闲。
楚江河转向马亮说道:“刚才老先生将字头的坐馆比作宋江,自己比作武二郎,这里面其实大有深意。不仔细看看原着,没有一定的阅历,你是看不懂的,原着里宋江其实就是个耍把人。”
看马亮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楚江河说道:“你想想,宋江第一次与武二郎见面,是在哪里?”
马亮思索了一番说道:“柴进大官人的府上?”
“对。两个人刚一见面还差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