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图越来越困倦,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累,头脑昏昏沉沉,行动变得迟缓,一连被杜律衡刺中划中好几下,侧腰和胳膊上留下了几道伤口,虽然很细,却火辣辣的疼,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奋力一剑挡开杜律衡的攻势之后,纵身跳到一旁,以剑为拐,拄着地,向着杜律衡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脑袋昏沉,身子发麻?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用药下毒?我才不会做那样卑鄙无耻的事情。”杜律衡缓缓向着陈图走近,脸上笑意更甚先前,“我是寒鹃谷的谷主,又不是毒王谷的谷主,怎会给你下毒呢?”
“别装模作样了。”陈图大口喘了几口气,却觉昏沉感如潮水一样向着脑子里涌来,几乎就要倒地,便挥剑往胳膊上一划,鲜血溢出,剧痛钻心,才稍微恢复一点清醒,“杜律衡,你这卑鄙的家伙!若非你下毒,为什么我现在就要倒了?”
杜律衡说:“或许是我腰带内侧暗兜里常备着一些安神香,沾染到了我的剑上。”
“安神香?骗谁呢。安神香哪里来的这么大劲!”
陈图只感觉自己又要往地上倒了。
杜律衡道:“我可没骗你,就是安神香。只是这种安神香有一些特别,倘若单独被人吸进去,就只是普通安神香,让人睡觉更加安稳。但它一旦和我平时用的熏香结合起来,就会变成瞌睡香你身上尽是我平时用的熏香,或许就是它俩共同作用的缘故罢。”
“那你怎么没事?”陈图说,“你也整天在石屋当中,身上的熏香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然后不等杜律衡回答,就自语道:“你自己配的香,怎会没有解药?”
“你还真猜对了。”杜律衡已经走到陈图面前,将软剑往自己腰间一甩,软剑便成了腰带又围在了身上,接着劈手一把夺过了陈图手中的啼血剑,冲着月光端详了一下,道,“其实我行这手布置,原本是要对付意外之敌的。先请他们闻了我的熏香,再让他们闻一闻安神香,和我动手之时,因为内力流动,药效会倍增却没想今天用在了你身上。但你武功比我想象中还要高一些,可见我未雨绸缪,始终是没错的。”
陈图神色狰狞,却扯出一声笑:“呵,你也会承认我武功高。”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练的武功,一定和望帝神功有关。而望帝神功里的武功,自然比我练的武功要高明许多。你能以不如我的内力,把我拖成这样,足可见望帝神功之强。”杜律衡盯着陈图的双眼目光灼灼,好似在烧着火一样,“只要将你带回去,以后我也将学会这种神奇的武功,直可比拟天下顶尖的高手,复兴寒鹃谷指日可待。”
陈图想骂两声杜律衡,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了。疼痛虽然能短暂地刺激一下精神,可在胳膊失血的情况下,安神香与熏香共同作用起来的瞌睡效果发挥更强,陈图已经意识逐渐模糊起来,马上就要倒在地上了。
而杜律衡“嘿嘿”一笑,伸手往陈图腰间一抓,就要把陈图提在手中。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却从黑暗中迅疾而出,先到了木箱处,从中拿起了一把刀,又冲向了杜律衡近前。杜律衡忙扔开陈图,用啼血剑朝着那人的刀一挡,却觉手臂巨震,啼血剑几乎要脱手而出。
“什么人?”
杜律衡喝问的声音发着颤。自己刚刚已用了八九成力道挥剑,可对方却能一刀斩得自己手臂发麻,这绝不是普通一流高手能做到的,难道是顶尖高手?可偌大天下,顶尖高手总共才那么有数一些人,此人会是谁?
杜律衡往那人看去,却见其黑布蒙面,连头发都被裹住了,身上也是一袭短打黑衣,一点特征都瞧不出来。
黑布蒙面人自然是一直在旁窥伺的洪辰,眼见陈图要被杜律衡给带走,哪能让杜律衡如愿?自己还得问陈图有关他搜集兵器之事呢!便当机立断,挺深而出,拦住了杜律衡。见杜律衡发出质问,洪辰并未答话,而是俯着身冲到杜律衡身后,将陈图提到手里。
杜律衡见蒙面人是来抢人的,当即以剑攻去。然而即便是一名被杜律衡视为毕生追求的天下顶尖高手在此,与习练了藏锋刀和天行功的洪辰最多也就是五五之数,杜律衡本人又岂会能成为洪辰的障碍?洪辰只又一刀斩出,就震裂了杜律衡的虎口,再出一刀,啼血剑从杜律衡手中飞出。
“你是谁?!”
杜律衡大骇之下捂着手向后撤退。洪辰向前走了一步,脚尖往地上的啼血剑一勾,这柄宝剑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斜飞到了敞开口的木箱里。洪辰将刀别在腰间,一手提了陈图走到木箱旁边,又一手提了沉重木箱,随后双足猛踏,身子腾空,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杜律衡看到这一切,惊得嘴巴都不能合上,心中不断思量这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陈图,过了好久才猛然明悟:“这家伙,难道是陈图的师门长辈?一定就是了,不然会是谁?他就是来此接应陈图的!”随之又是一阵后怕,对方要是真抱着杀心,自己刚刚就该没命了。
但没了陈图,也就代表着解开阵法,破译出望帝神功之事又化为了泡影。杜律衡恨怒交加,现在又别无他法,总不能追上去。只能先行返回寒鹃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