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对……’
楚泰看着浮光道人修行之地,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他拨动手中的流珠,微弱的金光在他指尖浮现,口中轻声念叨着《太乙金光咒》:“金光烁屋,瑞气盈庭。太乙道炁,周流古今……一炁演化,杳杳冥冥。”
金光逐渐强盛,护居、净身、显灵、感通等等玄妙自然浮现在楚泰的心中,他再次看向浮光道人所在的位置,隐约见到其修行之地,清圣之气环绕,九天之上有天光垂落,加持一方。
楚泰明白,那些从九天之上垂下的天光正是诵经得道的真意,本质上是诸多飞升天府的前辈仙真为后来者留的后路。
此乃大罗天中诸位前辈的慈悲度人之心。
因此这天光也最是苛刻,一旦颂念之人作恶或者沾染邪气,必然会受到排斥,而此时楚泰就发现那垂下的天光中,隐约有一缕死气沉淀,内里似乎又有黑气纠缠。
心中原本的担忧变得更加强烈,他想要去询问浮光道人,却又知道此刻并非适合的时机。
等到第二日早课,楚泰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发现告知浮光道人,便是被其告诫。
“日后他人诵经,万万不可随意窥探,也是我的过错,没有想到你的灵觉配合我的流珠,竟然能够隐约见到诵经异象。”
心中本就觉得不大对的楚泰,没有继续问出自己的问题,转而询问起缘由。
“可是因为那九天之上垂下的天光?”
楚泰的回答让浮光道人很是满意:“我等诵经有着诸真护持,除非自己出现问题,否则天光之下,外魔难侵。你若非带着我的流珠而是直接观摩我等诵经之时带动的天光,很有可能受到冥冥之中大罗天内诸多受经文召请而来的仙真厌恶,乃至惩戒。”
听闻此言,楚泰先是一惊,而后又是觉得有些不对,这似乎和浮光道人过去的一些说法不大一样,又问道:“那天光会一直纯粹吗?”
“天光纯粹与否在于个人。”
浮光道人虽然好奇楚泰这问题,但这些日子里,他也清楚楚泰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在笑着给出答案后,再慢慢解释。
“我先前说了我等诵经之时,有着诸真护持,后面也说了,诵经的诸神本质上其实是大罗天内诸位仙真前辈受到召请,降下的法力,汇聚而来的元气,指引我等修行。因此除非我等自身出现问题,否则天光必然纯粹。”
“说起来,这也是诸多旁门左道向善修行的一条出路,对于他们而言,若是心怀正道,有心向善,日夜虔诚颂念经文,感召诸位仙真力量,也是能够逐渐纯化根基,纯化法力,提升元气品级,若本身常常积德行善,积累不菲善功,甚至会有仙真传下妙法。所以,我等修行之人,每日的早课晚课不做也就罢了,做时必须虔诚,不可三心二意,不可胡思乱想。”
说完,浮光道人便让楚泰收摄心神,带头开始诵经,昭示着今日早课开始。
只可惜,今日显然并非诵经的好日子,楚泰跟随浮光道人早课做到一半,他就似察觉到什么,拿起一块绸缎,将经书盖上,楚泰跟着照做,看着道人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楚泰这才发现太乙观的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出道道灰黑色的雾气,翻滚之间有着一位身穿道袍,脚踏麻鞋,面容俊美的道人走了进来,他满脸笑容地同浮光道人施礼。
“师兄,多日未见,师弟我又来了。”
话语间,道人看到了楚泰,眼睛一亮,笑道:“哎呀呀,师兄,我还以为你多么正人君子,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我们才三个月不见,你就想清楚了?甚好,甚好,要我说,我等修行问道,为的不就是长生不死,何必在意那些人伦善恶,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不过……”
那道人眉目一变,略带讥讽的语气道:“你平日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也不知道手头有没有一门适合的秘法,要知道这孩子一看就是灵胎道种,不好好炮制一二,可不好占据其肉身啊。”
“莫要胡说!渥丹,你平日自甘堕落,流连于烟花之地,钻研房中之术,我也懒得理你,但楚泰乃是我看重的晚辈,是有望继承我等金华一脉传承之人,你怎敢拿此事开玩笑?”
话语之间,浮光道人气息升腾,同太乙观相合,略显缥缈高远,如覆盖大地之苍穹。
“恼羞成怒了?”
俊美道人丝毫不在意,嘴角讥讽之色越发明显,身上也是有黑气蒸腾,五道虚影在其中若隐若现,结成阵势力,同浮光道人相抗衡。
“五行化厄炼鬼之法?我原以为你只是自甘堕落,没想到竟然兼修魔道之法。当真是好!好!好!”
浮光道人接连说三個好字,每一个好字出口,都往前跨了一步,每走一步,又有点点火星飞舞,气势不断升腾,三步之后,已经和整个太乙观相合,气息直冲九天,好似一轮大日横空,覆盖苍穹,炽热浩瀚,又似融入大地,威压浑厚强盛。
反手一掌压下,光华在其五指间流动,压得四周日光黯淡,逼得黑雾之中的五鬼显化出真形。
一鬼白面,穿金戴银,却死于刀兵,还被人分割身体,污血和金银交织。
一鬼青面,悬壶持针,却死于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