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嘱咐......”
话落,姜藏月继续开口:“汴京若是流民作乱,必定会有人趁机生事。”
“孔某会注意。”孔青神色认真鞠躬:“姜姑娘这么替百姓着想,孔某佩服。”
姜藏月没让他鞠下去:“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心为重。”
“姜姑娘所言甚是。”孔青感叹:“若是每个人都如姜姑娘一般,那该多好。”
姜藏月递给他一个信封,语气平静。
“该怎么做你看过信当明白。”
“怎么不给我看看?”庭芜伸长了脑袋。
孔青这会儿还撑着伞,不容置喙地说:“我与姜姑娘正在谈论正事,庭公子在一边听起来比我还能讲,不若请庭公子上来替我讲如何?”
“孔某当年亦经历过水患,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庭芜闭上了嘴。
孔青视线有些出神。
当年他半个身子都泡在污水中。
险些就死了。
他当时只是在想有人能来救他就好了。
可最后救了他的人脱力再没能从水中爬起来。
丢下孤儿寡母不久也就去了。
那样浮光掠影的倾盆大雨砸得人睁不开眼,仿佛与如今在一瞬重合了。
庭芜嘟囔一声:“呵,不说就不说。”
......
这一日姜藏月回了张府。
宫中的事情也有条不紊安排了下去,庭芜和孔青也要去谋算修筑河堤,预防流民,汇聚民心之事,姜藏月看着院中淅淅沥沥的雨不见停。
开春已有二月,青藤虬满枯墙,老树弯弯曲曲,浓烈的闷青蔓延天际。
总归是拂衣生寒的季节,偏偏有蝶生青萤荧,轻落在指尖,振翼徐徐。
碎雨坠在池中,荡开一圈圈涟漪,远处樊楼,有佳人才子相逢来去,执笔风流,只为在檐下听珠成帘。
汴京依旧是这繁华的汴京。
从未变过。
满初瞧了瞧窗边的人,这才开口:“师父,明日廷尉府的人就上门接人了。”
“嗯。”
姜藏月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满初身上:“你若是跟我进了廷尉府就再没有退路了。”
“满初从没想过退路。”
“师父去哪儿满初就去哪儿。”满初满眼认真看着眼前人。
少女比之从前长开了些,眉眼却更加疏离淡冷,像是山间的风,碎冷的雪交织在一起。
“那便去准备吧。”
满初应声退出房间。
雨势更重,如天地遮掩。
姜藏月盯住自己的指尖,有些出神。
雨中雾气淡去许多,星点桃花点染桃枝。
少女立在屋中孤灯之下,喃喃自语。
“明日我就去廷尉府了。”
“要不了太久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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