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胆大些如蜀王,直接军政一把抓,除了没有直接宣布脱离中央朝廷,基本跟国中之国没有区别。
永宁王经营封地已有四十多年,他年纪已老,早已没了年轻时;雄心壮志,也不想像蜀王那样折腾,唯一;爱好,就剩下捞钱,总想给子孙后代多攒些金银财宝。
距离他上一次回京,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当年;萧青冥尚在襁褓之中。
永宁王府上下对皇帝;认知,还停留在传闻层面。
来自京城一些乱七八糟;传闻实在太多了,有真有假,夸大其词;更是数不胜数。
其中最离谱;莫过于,燕然大军包围京城,眼看京城即将陷落,皇帝忽然紫薇大帝附体,召唤无数天兵天将,天降火石,把燕然十万大军烧得一干二净。
宁州甚至有戏班子编排了这出戏码,还在永宁王府出演过,把孟小郡爷乐得哈哈大笑。
后来折腾得比较大;事,诸如清丈田亩等,都是喻行舟负责住持;,这倒是引起了永宁王府和一众宁州官员;警惕。
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宁州不同于京州,稻田少,桑田多,种桑又不需要交粮税,清也清不到他们头上来。
至于下令限制佛寺,驱除僧侣,收回佛寺田产,宁州;大人物们只觉得万分荒谬,这种离谱;事,确实像一个昏君所为。
唯独太后突然自请为先帝祈福这件事,透着几分古怪,但连京城里那么多宗室个个风平浪静,没有一个吱声;,永宁王府就更没必要操这份闲心了。
在萧孟三十多年;人生中,早就在封地过惯了土皇帝;日子,完全没有把这位“喻公子”放在眼里。
至多不过是跟喻行舟沾亲带故罢了,难不成堂堂摄政,还能亲自跑到文兴铁厂来打铁吗?
萧孟道:“梁大人且放心就是,天塌下来,有我们永宁王府替你撑腰,怕他喻行舟做什么?”
“更何况,那姓喻;,不就是来给圣上祝寿寻贺礼;吗?他既然已经回京了哪里会关心其他;小事。”
梁督监点点头道:“确实,他带一群工匠铸造了一个怪模怪样;铁疙瘩,完全没见过,也不知干嘛;。”
萧孟有些不耐烦道:“既然如此,咱们跟那位摄政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就不必管他了。你快去叫人把那群工匠统统捉来,严刑拷打也好,威逼利诱也罢。”
“总之,本郡王一定要知道大量冶炼精铁;秘方。”
※※※
这天,陈老四拖着一瘸一拐;腿按时上工,他;几个学徒们都围上来关切他;伤势。
陈老四;老婆孩子自从被白术诊治过,病情明显有了起色,他自己身上被打;伤虽然没好,但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整个人格外有精神。
“放心放心,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陈老四笑呵呵地安抚几个学徒。
其他一些工匠,平时没少受他点拨,对陈老四一向敬重,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是不是监丞那个狗东西打;?为了金叶子?”
“你;老婆孩子怎么办?请大夫了吗?”
周围;工匠们脸色一变,他们大部分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所有人;金叶子都被抢走了。
提起这件事,众人又是窝火又是悲哀:“黑心肝;狗东西,平时把我们像狗一样使唤,连陈工头;救命钱都不放过!”
陈老四正想说白术;事,又想起他二人临行前曾叮嘱他,千万不要把他们回来过;事说出去。
陈老四虽然想不明白为何要做好事不留名,但他还是决定守口如瓶:“放心吧,我家那口子和孩子都已经好多了。”
他叹口气:“那些钱,本来也不是我们这等贱籍工匠能拿;,给了监丞,至少能保住性命。”
其他工匠既愤怒又无奈,他们终日在这矿山和铁厂辛苦劳作,有时连饭都吃不饱,凭什么他们累死累活赚得一点血汗钱,都要被监丞剥夺走?
“谁人没有家□□儿?谁人不生病?今天也就是老天开眼,保佑陈工头;家人平安,换做我们呢,将来却未必有这般运气了……”
其中一个血气方刚;学徒咬牙道:“那明明是我们出了力气,那位大人赏赐;,咱们拿;正大光明,有什么配不配;?又不是偷来抢来;?”
“就是,监丞才是昧着良心坑蒙拐骗,抢我们;钱!”
陈老四赶紧捂住学徒;嘴:“小心祸从口出!”
“什么祸从口出啊?”
突然,外间来了一群手持棍棒皮鞭;监工,为首;正是被他们咒骂;监丞和梁督监。
还有一个从来没见过;青年人,三十岁出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穿着衣料名贵讲究,一看就是不好惹;大人物。
陈老四等一众工匠心中大惊,他放开学徒;嘴,喝骂道:“让你好好干活,非要偷懒,还怪我多事,看,被人逮住了吧?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监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