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过去十来年,完全变成了附近官员们;私人旅馆和信差,每年朝廷还要负担大笔维护;钱银,后来嘛,干脆不管了,一些驿站自然荒废掉了。”
李计点点头,这个他倒是知道一点:“那这家怎么还开着?”
老板往后一指,驿站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子——“皇家邮政通济镇分号驿站”。
李计一愣:“皇家邮政是什么意思?”
老板努努嘴:“朝廷在京州重开了上十间驿站,全部分部在你们现在修;这条官道上,大约两个镇子中间就有一个驿站。”
“每个驿站派了一个小吏,周围;地都围起来,像我们这样,有酒茶小馆,客舍旅店,还有卖蔬菜瓜果;小摊呢,只要付给驿站一些租钱,就能进来开摊,驿站有了租金,基本可以自负盈亏,不用朝廷多给。”
老板指了指附近一块正有人锤打门面;木瓦房:“那边据说是个镖局;车马行。镖局一般都走官道,安全。”
李计回头一看,旁边;小摊还有卖西瓜;,现在天气还热,瓜甜解暑,他也想来半个,想了想自己宝贵;铜板,又纳闷道:“这年景,怕是生意不好做吧?有人买吗?”
老板哈哈笑道:“喏,你们现在不就在我;茶棚里花钱喝茶吗?”
“啊?”李计怔了怔,“这些工人?”
他转头看了一圈,确实有工人在吃瓜果,还有人在一个鞋摊上买鞋垫。
李计更奇怪了:“这些人不是都穷得很,之前饭都吃不饱,还要在京城门口领粥,能有闲钱买这些?”
老板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工程局这些施工队,还有运输队;,我们已经打过好久交道了,大部分人;工钱都是日结;,而且你们吃住都在附近,钱没地方存,也只能带在身上。”
“日子一久,不方便又不安全,这附近只有我们一家驿站可以花钱,买吃买喝,和其他东西,反正队里包两餐饭,饿不着,有了闲钱,总会有人想花钱;。”
老板搓着手压低声音,嘿嘿一笑:“你们辛苦赚了钱,小老儿也赚点茶酒钱,这不,互利互惠吗?”
两人正说着,又有一群小贩扛着扁担过来叫卖,有坚果炒货,有皮料柴薪,布料鞋子,各种日用必需品和吃食,不一而足。
周围正歇着二三十个修路和运输;工人,还不断有运输工推着小车来路上跑,不少人凑上去开始讨价还价。
片刻功夫,区区一间驿站,已经热闹如同一个微型集市。
李计问着炒货;香味,肚子里;馋虫叫个不停,咬咬牙,又花了一个铜板,买了一捧炒板栗,就着茶水吃得香。
又过一盏茶时间,驿站来了两个差役,税吏打扮模样,整个小集市顿时为之一静。
李计在临阳县常年跟税吏打交道,深知这些人不好对付,老百姓看见他们都得绕道走,生怕缠上来,被剥一层皮。
李计有些紧张:“这些官爷该不会是来找茬;吧?你们要不要孝敬他们?”
茶棚老板倒是一脸淡定:“不会,这些官爷是收商税;,每个月按点来,我们交;也是定额;。”
看见差役过来,便将桌上十几个铜板用细绳串起来,其中一枚,正好是李计方才买茶水;钱。
老板把钱递给对方:“两位官爷要不要喝点茶水消消暑?”
李计想象中;占便宜并没有出现,那两人拿布巾擦了把汗,摇头道:“不了,还要赶着去下一处呢,没工夫休息。”
李计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哎呀叫了一声。
工头刚给他;几个铜币工钱,还没捂热乎,就给了茶棚老板,如今在税吏手里转了一圈,又被朝廷收回去了!
他茫然地四下张望一番,驿站依然热闹,有人休息,有人买卖,远处是修了一半;水泥路。
明明朝廷发了工钱,每个人手上流通一圈,又把钱收回去,怎么大家都仿佛得了实惠似;,个个眉开眼笑?大家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为何在宁州,税吏来收税时,百姓们就个个兢兢战战,害怕得不得了,一年劳作到头,依然家徒四壁。
他越来越搞不懂京州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