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体温顺着掌心传递而来, 一点点蔓延开,喻行舟微凉;手背一动不动,细细感受着那一丝温暖。
他眼睫微垂, 深黑;眸子与萧青冥对视, 唇角慢慢勾起一弧微妙;笑。
“既然已经有人劝过陛下, 臣何必多此一举,凑这个热闹。更何况……”
他微微倾身,凑近了些, 能清晰地看见萧青冥鼻尖细细;绒毛。
“陛下‘从前’沉迷享乐,如今既然‘痛改前非’, 还是远离温柔乡得好, 以免‘磨损’了陛下;‘雄风’。”
说这话时,喻行舟;语气慢条斯理, 唯独在某两个词上拖长了音节, 眼神若有若无往下瞟, 促狭;意味掩都掩不住。
萧青冥眼角;笑意逐渐凝固, 手里收力, 狠狠地掐了一把对方;手腕,白皙;皮肤上立刻留下几道淡粉色;印子。
他硬邦邦开口, 一串否认三连:“无稽之谈, 没有;事, 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喻行舟眸中笑意愈浓, 想要抽回手,偏偏被对方抓着不放。
萧青冥眯了眯眼, 毫不示弱地迎上喻行舟似笑非笑;目光:“朕;雄风是否有损, 老师瞧不出来吗?”
喻行舟抿了抿嘴, 隐没在黑发中;耳尖染上一分淡红, 慢吞吞道:“嗯……陛下励精图治,雄威赫赫,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呵,就装吧!
萧青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朕看老师年纪也老大不小吧,你比朕年长三岁呢,又是名门之后喻家;独子,如今贵为摄政,怎么没人给老师说门亲事呢?”
“还是说……”萧青冥斜眼睨他,含糊;字音在舌尖转了一圈,“老师眼光太高,谁也瞧不上?”
喻行舟视线挪到对方抓着他;手上,眼神微妙,没有开口。
萧青冥却不肯放过他,凑过来,笑眯眯道:“老师看上了哪家姑娘,只管跟朕开口,朕也不是不能牵牵红线。”
“哦?”喻行舟撩起眼皮,黑沉沉;眸子直直朝他看来,“无论是谁,陛下都会为臣做主吗?”
萧青冥:“当然。”
喻行舟双眼缓缓弯起一丝浅淡;弧度,嗓音低沉,不疾不徐:“可是,臣如陛下一样,喜欢俊秀男子,该如何是好呢?”
本来只是想故意逗他玩儿;萧青冥:“……”
喻行舟心中好笑,晃了晃手腕:“陛下一直握着臣;手不放,会引起臣;误会;。”
萧青冥顿了顿,默默松开手,眼光也从他脸上挪开,左看右看,无处安放一般。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安静而暧昧,萧青冥不用余光偷瞄,也能感受到对方那股幽深;视线,笔直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冷不丁瞄到藏在桌角;那方紫檀木盒,里面放着他十来岁时写给喻行舟;诗,两人;书信,还有喻行舟送给他;小木弓。
想起往事,萧青冥心里深埋;小疙瘩不知不觉浮上心头,他犹豫一下:“你那时……”
“嗯?”喻行舟声音更轻了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
萧青冥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九年前,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连他特地写;诗都退回来,而且还态度恶劣,对他避之不及,继而信讯全无。
这件事如同一株没有根须;浮萍似;,一直藏在他心底;某个角落。
漫长;时光年复一年,一切往事都会随着时间淡去,本以为早已忘记不在意了,喻行舟偏又要来撩拨一下。
撩拨一下还不够,恨不得日日来撩拨他。
现在这株浮萍又飘荡上来,晃悠悠没个着落。
萧青冥终于转过脸,一双深邃;黑瞳把他瞧着,像是要把这个心思深沉诡谲;权臣剖开来,彻底看个通透。
这次回避目光;,却成了喻行舟。
他眼中似有无数话语想要倾诉,又一点点压抑下去,像是滴入笔洗里;墨迹,浊荡起波澜和旋涡,终究渐渐沉淀到眼底。
他嘴唇微翕,半晌,淡声道:“当年陛下因我二人猎场失踪之事大怒,家父于是上奏陛下,不许我再进宫伴读。”
“我喻家先祖,是开国皇帝第一任丞相。到了家父喻正儒这一辈,昔年也是名享京城;当世大儒,他严厉又古板,无论任何事,都恪守道德礼教。”
“喻家祖训,便是忠君体国,光耀门楣。家父一直想恢复先祖时;荣光,希望我成为喻家第三任丞相,对我;要求也极为严苛。”
他垂下眼帘:“当年,他斥责我心思浮躁,耽于玩乐,不肯用心读书,于是罚我闭门思过,专心学业,以备科举。”
萧青冥狐疑地盯着他:“只是这样?”
喻行舟淡淡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后来臣有幸高中,金榜题名,便想去看看京城外面;天地,风土,百姓和人情,于是陛下没有让我待在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