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朕深知,你们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忠勇为国;好男儿!”
“想杀敌报国,想出人头地,想建功立业,想一身本领为人所知,更想封妻荫子,做那冠勇三军;万户侯!”
他每说一句话,便稍加停顿,让侍从们将他;话原封不动远远传递给每个底层士兵,而不受任何中高层将领影响。
广场上渐渐不再有嘈杂;私语声,唯有一圈圈;声浪,不断往外扩,离得近;士兵们会自动自发,朝后面;同袍大声转述。
越来越广;声浪汇成一线,不断重复;万户侯三个字,在风声中疯狂回荡,直听得士兵们血气上涌,热血沸腾。
萧青冥扬声道:“你们中,可有杀伤过十个以上敌军,获取项上人头;勇士?站出来!”
随着这句话传下去,人群中霎时间骚动不已,许多自负武艺;强壮士兵和底层小军官心动了,然而没有自家上官;示意,他们犹豫着,不敢走出来。
“我!”一声突兀;喊声。
预备营中,一人从重重人群里奋力挤出来,人高马大昂首立在皇帝面前,隐晦地盯了他一眼,才慢吞吞跪下去行大礼:
“预备营士兵陆知,拜见陛下!小人曾任幽州军一小小把总,幽云府之战中,共计打杀燕奴十五人!”
萧青冥隐约还记得俘虏营中这个人,那双对自己毫无敬意;眼神。
如今在数千双眼睛注视下,勇敢地来到他面前。
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笑意,俯身,亲自将对方扶起来:“你叫陆知?很好。”
“还有其他人吗?我不相信堂堂禁军中,竟没有一个比得上昔日;幽州败军!”
败军两个字,深深刺激了所有人,包括陆知。
他撩起眼皮,暗搓搓打量着面前这位风评两极分化;青年帝王。
昔日跟一众主和派大臣苟合,沆瀣一气出卖幽州;昏君,真;是面前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男人吗?
很快,禁军士兵中间渐渐走出越来越多勇武之士。
萧青冥继续道:“你们中,可有自认武艺高强,本领过人,可无人提拔,无人欣赏?站出来!”
越众而出;更多更快了,甚至还包括了几个非勋贵子弟;中层军官指挥使。
看到这一幕,众臣们面面相觑,暗自惊叹不已。
而徐都统等高层军官,个个面色凝重,又摸不着皇帝葫芦里卖;什么药。
萧青冥:“你们中,可还有立下过大功劳,却被上司抢占,空有抱负却只能白日蹉跎;?站出来!”
这次;话又引起了更大;骚动,军中这样;情况简直太常见,可是那些高层将领们都在那虎视眈眈地看着呢,谁敢当着皇帝;面,揭这种短呢?
最后这句话许久都无人响应,直到过了许久,一个手里拿着洗马刷;黑脸壮汉,挤开人群走出来。
这人;发型十分有特点,别人都是长发在头顶扎成发髻,他倒好,凌乱;短发硬杵着,头顶中央秃了一大块,只覆盖了一层短短稀疏;毛。
皇帝身后;一众文武们全都愣住了,张束止更是惊讶地失声叫出他;名字:“凌涛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参与过清和宫门前群臣逼宫,又拿着天子剑,冲动之下差点弑君;前云麾将军凌涛。
他当初被皇帝一剑斩去发髻,剥去将军衔,贬为下等兵,惩罚到禁军中清扫马厩。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陛下,而且这一天还来;这么快。
凌涛黝黑;面目涨得通红,慌忙跪地,手里;刷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罪臣凌涛,参见陛下。”
见到这个熟人,萧青冥也有些意外:“你之前不是在雍州军黎昌手下吗?什么时候被上司强占过功劳?”
凌涛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一副笨嘴拙舌不知该怎么说;样子。
张束止立刻上前下拜:“回陛下,昔年我与凌涛二人在幽州军时,曾一通协守潼关七个昼夜,抵抗燕然军南下进犯,可……”
凌涛老压抑着怒火,接着他;话道:“当时我二人率军在幽州平原地区跟燕然军屡次野战,知道不是对手,于是决定保留有生兵力退守潼关,据险防御,果然也成功迫使燕然退回。”
“可是当时;潼关守将上报朝廷,失地;责任全推给我们,死守;功劳由他独占,张束止为了保下我,独自揽下过失,因此被朝廷责难,从飞云将军被贬斥为校尉!”
萧青冥不意还有在这么一段故事,心下有些感慨,他转过头,朝着喻行舟瞄了一眼,不料与对方正凝视自己;视线撞了个正着。
喻行舟朝他微微点头,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便想办法将两人调到了雍州黎昌麾下。
萧青冥默默转过头,沉声道:“朕知道了。”
至此,广场中央已经逐渐聚集了二三十人,还有一些士兵在人群中犹豫着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