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各三火炮居高临下,肆无忌惮地轰击着燕然军阵。
大量的军马在惊雷般的炮声下开始不受控制地惊惶狂奔,而后一个个被锋利坚韧的钢丝线扳倒,甚至割断马蹄。
耳边轰炸的大炮,头顶是滚落的巨石,四周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烟尘,和惊马后被甩脱甚至践踏而亡的乱兵。
峡谷中启军早已埋好的火药,被炮弹一轰,瞬间四处引爆,在燕然军阵四面开花,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残肢被砂石尘烟裹着乱飞。
受到极端惊吓的军马彻底炸了锅,撒开蹄疯狂乱跑,整个场面一塌糊涂。
原本猖狂得不可一世的燕然骑兵,这下正中伏击,在火器和地形的绝对优势下,他们甚至连还击都做不到,就硬生生被炸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那些被追赶得丢盔弃甲的渤海军,终于得了喘息之机,看燕然落入埋伏,局势大好,城关内的守军立刻冲杀而出,双方合为一,回身狠狠杀了个回马枪。
山坡上,启国水师提督江明秋举着望远镜,远远看着下方混战的一幕。
他略微舒展眉宇,:“策略成功了,不过,原本让渤海军佯作败军,引诱燕然军踏入陷阱,没想到佯败变真溃。”
他摇了摇头:“幸好我们埋伏的火力足够凶猛,否则以骑兵高超的机动性,纵能叫他们吃一个大亏,也很难留得住他们。”
站在他身侧的渤海国者尴尬地擦了把汗,讪讪:“大人神机妙算,若不是我军真的大溃败,以燕然主将的经验,又怎么会毫无怀疑地踏入这个陷阱呢?”
江明秋失笑:“不错,此战渤海军当记首功。”
者越发尴尬起来,赔笑了两声,又连忙探头查看战局,直到启军也加入战斗,这场绝对优势的伏击战,终于彻底奠定胜局,总算叫人松了口气。
江明秋命人打扫战场,抬头看着即将变得阴沉的天色,蹙眉喃喃:“不知陛下那边何了……”
※※※
临渊河畔。
天空中乌云密布,厚的云层间时不时有电闪雷鸣一闪而逝,乌云吸饱了水汽,随时都会是一场倾盆暴雨,空气压抑的气流渐渐卷成狂风,在河面来回呼啸。
就在苏青格尔下令再派出一支大军,即将彻底把雍州军碾碎时,萧青冥亲自率领的禁卫军援兵,终于及时赶到。
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几火炮率先越过河岸,在半空中划过肉难以捕捉的残影,狠狠轰进后方苏青格尔所停驻的大阵之内。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山谷都在摇晃一般。
此时此刻,无论是激战正酣的雍州军还是燕然军,都震惊地望向龙旗的方向。
“援军……我们有援军!”
“皇家禁卫军,是陛下,陛下御驾亲征了!”
一时间,识到绝境逢生的雍州军,蓦然士气大振。
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与敌人不死不休,甚至全军覆没的最坏打算,没想到,援军竟然及时赶到了!
“陛下没有南逃,我们没有被抛弃!”
“能赢,我们能赢!”
副将林檎激动地满脸通红,眶发热,仿佛身后神兵天降的龙旗给予了无比巨大的勇气,口中不断发出振奋地呐喊。
雍州军主将黎昌稳稳挥动手长枪,一枪丨刺死一个敌人,这才回头往河对岸看了一,随即快速收回目光,扬声:“不心,敌人还在加派兵力!”
“陛下就在我们身后!雍州军,守住阵地!”
原本即将被压到河边的雍州军,在援军和火炮的激励下,竟然奇迹般地把阵地往挪了十来米,为渡河而来的援军腾出结阵的空间。
对面的燕然军,被逼迫得隐隐开始后退,被几轮火炮干扰到的马匹明显有了躁动的迹象。
幸而他们的骑兵跟雍州军混战在一起,来援的禁卫军无法冲着他们发射火炮,唯独后方压阵的王旗大阵吃了亏。
被大炮轰了一轮的苏青格尔紧紧勒住缰绳,安抚着躁动惊惶的马匹,远远望着河对岸开始走浮桥渡河的龙旗禁卫军。
他拧起眉头:“这就是启国在大朝贺上用来发礼炮的新武器吗?”
他身侧一个曾经在大朝贺跟随团出启国的亲卫应声:“这个更厉害,不但距离远,还会爆炸。”
“听说上次驻扎在幽州的守军,私自出兵攻打启国的儒城,结果最后落了个大溃败的下场,守军主将连胳膊都没了。”
苏青格尔当机立断做出应对之法:“传我命令,军阵散开,阵型不太密集,每个人不管用什么东西,立刻塞住军马的耳朵。”
说罢,他立刻拔出腰刀,划破胄甲内的一层棉甲,掏出两团细棉花,堵住了自己坐下军马的耳朵。
亲卫怔了怔,立刻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