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习习。 萧青冥一路乘船南下, 抵达惠宁城船厂时,一边派人补充物资,一边视察了船厂建造的新船。 水师船队“演习”结束, 大楼船回到水师驻,换了三艘内河行驶的船只, 护送萧青冥回京。 自港口进入长宁河入海口, 沿长宁河溯流而上。大约来功夫,终于进入荆州界。 自从萧青冥离开儒城起,便也没有下过一场雨, 每艳阳高照, 万里晴空,还是春天, 却仿佛已经进入炎炎夏。 长宁河自西向东, 荆州一分为二, 河段沿岸水流湍急, 来往船只不,两岸渔民众多。 萧青冥一行乘坐的三艘内河船是普通的单桅帆船, 行驶在长宁河中并不惹眼。船上满载不在儒城抄家抄来的金银,船舱吃水显很深。 离荆州首府荆庭城还有一路程,他有意看一看荆州百姓真实生存状况,没有让江秋打出皇家水师旗号。 傍晚时, 有几艘渔船经过附近,船上渔民目光闪烁, 暗中观察这支陌生的船队, 不敢靠大船太近, 远远的调头离开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荆州穷山恶水,水匪众多, 原本多为渔民,前几年来战乱频频,朝廷征税越繁重,加上荆州长宁河经常泛滥灾,一到汛期,南岸大片田尽数淹没。 越来越多填不饱肚皮的农人和渔民,为了躲避苛政和重税,躲入荆湖,寻求匪寨庇护,为了水匪的一员,袭扰往来船只,朝廷极为头疼,多次派兵剿匪,却越剿越多。 梁家寨就是荆湖水匪中,势最大,最无法无天的一支。 傍晚,梁家寨寨众吃饱喝足,寨中几当家聚在一起,正商量今晚干一票的目标。 大堂上挂“聚义众”几大字。 大当家梁渠坐在首位上,摸胡须,看跪在下面的小弟,问:“你们可打探清楚了?确实是一只大肥羊?” 几渔民打扮的寨众忙不迭点头,眉飞色舞道:“几条大船吃水深很,一看就装满了不货物,我和老余远远看了几眼,船上还有护卫,定是非富即贵。” 老余点点头:“不错,依我看,这一票若能,起码够咱兄弟吃喝一整年的。” 大当家梁渠看向一旁的二当家:“老二,你怎么看?” 二当家陆返,幽州人士,当年幽云府破城,数万家破人亡的百姓,在血与火夹缝间侥幸偷生勉强逃,四处流亡。 陆返正是其中一逃亡的难民,他家中老父母都已死在城中,本来还有两兄长,在逃难时也散了,只剩下他一人。 陆返靠坑蒙拐骗,一路南下,最后流落到荆湖水寨,凭借一身不俗的武艺,当上了梁家寨二当家。 陆返面容黝黑,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他手里拿一根竹签正在剔牙,闻言挑了挑眉:“大当家若是有意,我就带弟兄们一趟摸摸底。” 大当家思考片刻,一锤定音:“好,你带上两百兄弟,趁夜去,我给你压阵,若是遇到硬茬子,我们会接应你回来。” 他顿了顿,三叮嘱:“这事一定要小心,不要漏风声,叫其他寨子知道,不了要分一杯羹。” 陆返哈哈一笑,豪气道:“咱也不贪心,三艘大船,只劫一艘就好,剩下的就留给荆湖其他水寨的兄弟喝点汤,咱也不能吃独食嘛。” 说罢,他大步流星迈出大堂,点好两百好手,浩浩荡荡离开了水寨。 ※※※ 入夜。银亮的月光静静笼罩宽阔的长宁河,河面波光粼粼,如繁星坠入人间。 水师船队安静行驶在河面上,三条单栀护卫舰,分做三方向,守护在高栀横帆主船周围。 船舱内,桌上一盏煤油灯罩玻璃罩,燃亮的光芒比起从前的烛火要亮稳定许多。 萧青冥懒洋洋打哈欠,正宽衣解带,“吱嘎”一声舱门被人推开,又飞快关上,拴好门栓。 萧青冥外套脱了一半,头也不回笑道:“是哪大胆狂徒,大半夜做贼,竟敢偷偷跑进朕的房间?信不信朕叫护卫把你捉起来。” 人自胸腔里震出低沉沉一笑,从背后拥住他,一双修长的手慢慢抚上他解开一半的衣襟。 “陛下舍吗?” 萧青冥捏住他一只腕骨,指腹轻轻摩挲凸起一小片肌肤,调笑道:“都说过朕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