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间四合院, 此刻几乎所有的渤海盐商都聚集在此,跟没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 他们之的大部分商人都在这次的“盐战”,大亏特亏, 甚至破产的都大有人在。 这些盐商,都是渤海国内的权贵扶持的代人, 他们的家人都在国内那些权贵们的眼皮底下。 若是就这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去, 那些权贵们投资在他们身上的财富血本无归,只怕他们连命都保不住。 一人脸色蜡黄,双眼充血, 仿佛几夜都不曾合过眼, 他狠狠咒骂着宋知府和喻行舟:“都怪他们,这两人根本是串通好的, 故意诓骗我们!” “先是大价钱收购, 后来又是拼降价, 根本就是个陷阱, 一步一步引诱我们上当!” “照我说,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信任那些启国人!他们都是一群不讲, 阴险狡诈的毒蛇!”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另一人带着哭腔,破罐子破摔,“完,都完, 几万两真金白银打水漂!” 渤海使者手里一封密信,被他反手重重拍在桌上, 砰的一声, 把一众商人吓一跳:“都别吵!” 使者的脸色难看至极, 渤海国主已经知这大半个月来,他们被喻行舟玩弄在股掌之上, 赔夫人又折兵的事。 国主大怒,命人快马加鞭急信送到他手上,命令他必须立刻把那些亏掉的钱财抢来,还要套取启国新盐,以及炼制精盐的秘密。 国主的命令简直是将他架在火上烤,使者在心里破口大骂,可是又无可奈何。 如果完不成命令,国也是一个死,渤海国主傲慢自大,刚愎自用,绝不会听他辩解,更不会饶恕他。 使者朝手下人招招手,阴沉:“国主命我们一定要把损失抢来,为今之计,只剩一个子。” 商人们立刻围拢过来:“什么子?” 使者舔舔干枯的嘴唇,喝口水润润喉,依无缓解焦躁:“那几千停驻在边境的士兵不好轻动,但我们可以派出五百人,趁夜去袭击津交盐场。” “只要手脚够快,一拿到我们要的东西,立刻离开儒城退国内,启国就拿我们没办!” 商人们相觑,迟疑:“能行得通吗?” 使者眯起眼睛:“别忘,大部分盐场青壮盐工都被我们带走,现在那里剩下的不过是一群老弱病残,还有几个养尊处优的文官罢。” “只要宋知府识相,找个借口拖延一下启国官兵,盐场那点人,对我们渤海国五百精兵,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 夜幕降临,潮水渐渐漫涌上滩涂,沿着深挖的引水沟渠没入盐田之内。 盐工们得工钱,每日还有两顿饱餐,有滑轮和风车水车助力,干活越发轻松,盐工们的干劲越来越大,一连着几天都在扩建盐田。 如今津交盐场数百米的海岸线,四四方方的盐田格子星罗棋布,白日在阳光下暴晒一日后,便有洁白如雪的盐陈铺其间,待盐工们收集起来打包装袋。 白日喧闹的盐场,慢慢陷入沉眠,四下里极为安静。 一群黑衣人悄悄躲在附近,紧紧盯着盐场门口巡逻的官兵,他们约莫有五百余人,个个腰悬长刀。 他们是渤海国原本驻守在津交盐场的渤海士兵,对这一带的地形无比熟悉。 这五百人的首领是一个指挥使,家在渤海国也是有权有势的勋贵家族,因得盐场这个油水丰厚的肥差,哪知还没捞到多少,盐场突被启国收。 指挥使对手下人比个手势,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宋知府已经收到渤海使者的要求,特意把官兵调走一些,方便他们夜袭。 盐场曾经被破坏的石土外墙,已经重新修葺过一番,但修葺的时间太短,新垒起的部分墙段,还没来得及加固完毕。 渤海兵绕开官兵,找到一处薄弱之地,很快就将石墙铲开一个缺口,快速翻进去。 今夜无云,月光如练。五百渤海兵凭借对盐场的熟悉,摸黑快速散开,直奔仓库去。 领头的指挥使在黑夜里看不清盐田模样,只依稀看海岸边竖着一排奇形怪状巨大影子,不断旋转。 对黑暗的未知总是叫人害怕,指挥使心里打着小鼓,不敢靠近:“那是什么玩意?” 片刻,手下士兵急匆匆跑来报告:“大人,仓库里除一些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