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此至少要花一月时间,他知道国事当头,是不应该儿女情长搅乱心绪,只是不知为,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依然希望陛下能挽留他,至少再多依依不舍一点。 好借此抚慰接下来一个月度日如的思念。 可是身后依然没有任动静。 喻舟默默叹了口气,一条腿刚迈出门槛,萧青冥终于出声:“喻舟。” 他立刻转身,却见萧青冥不知时从书桌后绕出来,静静站在他前。 萧青冥无声地望着他的侧脸,小时候的记忆中,喻舟并非是如此隐忍的性格。 他曾兴飞扬,踌躇满志,以“神童”名,辩得几个京城老学究哑口无言。 彼时他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说着多谢前辈提携,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却如掩饰不住,甚至会带着分骄矜暗搓搓地跑来跟他炫耀。 而在,他却如此谨小慎微,心思深沉。 萧青冥时常看他的背影,仿佛背负着一座无形的、沉的大山,几乎快要压弯他的脊背。 他却始终不肯告诉他,不曾要求自己为他分担一星半点。 “陛下?”喻舟抬眼看他。 萧青冥忽然上前一步,在喻舟陡然瞠大的眼中,轻轻拥住他。 他的手穿过一头微凉的发丝,温热的呼吸落在对方耳畔,嗓音磁性而沉稳,如同风雨中岿然不动的礁石,如同黑夜里明亮的港湾: “你记着,今后不管发生任事,都有朕在你身后。” “纵使万千里路,朕会赶到你身边。” 喻舟浑身一震,喉间溢出些许低哑的轻笑:“陛下,是君主对臣子的恩宠吗?” 萧青冥轻哼一声:“你说呢?” 个拥抱是极清浅的,稍微触及便要分。 他刚刚放下手,却被喻舟紧紧抱住了,他的双手极用力,如同铁箍般紧紧勒住他,仿佛想要将人溺毙在怀抱里一般。 萧青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热源忽而离他而去。 喻舟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个冲动下逾越君臣礼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 不等萧青冥口,喻舟便抢一步道:“陛下,臣便告退了。” 说完,转眼便匆匆离殿门,像只偷了腥被主人发落荒而逃的野狐狸。 萧青冥被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逗笑,摇摇头,笑从唇边一点点淡去。 ※※※ 数日后,儒城。 喻舟带着花渐遇等人,一路轻车简,披星戴月赶到儒城。 几前,他曾来过里,彼时燕然大军经常南下骚扰边境,幽州不堪扰,大量百姓逃难至最近的儒城,希望躲避战火。 那时街道上人匆匆,举目望去,皆是一张张仓皇麻木的脸孔。 后来燕然军始终被拒在通关外,儒城渐渐恢复了生机。 喻舟一路来,见里的百姓大部分衣衫褴褛,黄肌瘦,街上乞讨的小乞丐成群结队。 他微微蹙起眉头,按理,儒城有盐场,即便不是富得流油,应该不愁吃喝才是,为里的百姓如此困苦? “那些人在做什么?”花渐遇望着街上长长的数条队伍,有些好奇,不断有百姓带着陶碗和瓦罐往里赶。 一个老者小心翼翼捧着一个浅口小陶碗从几人身边走过,里盛着薄薄一层灰白色的盐,勉强覆盖了个碗底。 他稍微打量几眼:“你们是外地人吧?” 花渐遇道:“我等自京州来,老伯,不知里在排队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买盐!”老者满脸怒容,冷笑道,“才几天那?盐价已经翻了好几倍了,据说明天还要再涨!” 花渐遇与喻舟对视一眼,问:“儒城不是有盐场?为盐价还会飞涨?” 老者提起来就满肚子气:“本来那盐场经营的好好的,若是从私盐贩子手里买盐,还能再便宜几分,可是谁知道前些时日,盐场说关就关了,私盐贩子手里的盐不断涨价。” “说是当今皇帝要强收回盐场,不给咱老百姓吃盐了!” “再样下去,就要用粮食换盐的地步了,咱手里的粮不多,还让不让人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