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之地,昔日繁华的临淄城,如今却笼罩在一片废墟与硝烟之中,仿佛历史的尘埃在此刻凝固。
夕阳的余辉无力地洒在残垣断壁上,给这座古城平添了几分凄凉与悲壮。
曹真身着沉重的铠甲,立于高坡之上,目光如炬,紧盯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城池。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轻松与快意,反而布满了凝重与焦急。
连日来的攻伐,虽然让魏军的旗帜逐渐逼近了城头,但进度之慢,远超他的预期。
“为何如此艰难?”曹真心中暗自思量,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赵云虽已不在,但其留下的城防依旧坚不可摧,如同一块顽石,阻挡着魏军前进的步伐。
然而,更令他忧虑的是时间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给敌人喘息之机,甚至影响到整个战局。
据校事府消息,自扬州过海到青州的船只不少,若是不能加速将青州的汉军剿灭,恐怕便真的打不下来了。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直射向身旁的公孙恭。
公孙恭,这位曾经的辽东之主,因公孙渊的背叛与归附,命运多舛,如今却成了曹真麾下的一员。
原本是魏国叛徒的公孙渊因为司马懿洗白了,甚至还都督幽州军事,成了一方诸侯。
他公孙恭则是被公孙渊连带着辽东不顺服的人以及一些草原杂兵、幽州老弱,派到青州来助曹真平定青州。
公孙恭身形略显消瘦,面容憔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过往的追忆,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见曹真询问,公孙恭连忙躬身答道:“草原兵卒与幽州兵卒伤亡惨重,若要恢复战斗力,恐怕至少需要一个月的休整。”
曹真闻言,沉默片刻,那双锐利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视公孙恭的内心。
他知道,公孙恭所言非虚,连日来的激战,让这些来自草原与幽州的士兵疲惫不堪,伤亡惨重。
但战场的残酷不容许他有丝毫的犹豫与怜悯,他必须做出决断。
“一个月?”曹真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只有十日,十日之后,你麾下的所有部队,必须整装待发,开拔至剧县城下。”
公孙恭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在曹真这样的强者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于是,他恭敬地应道:“遵命,大将军。我会尽力调整,确保十日内部队能够恢复战斗力。”
至于用什么方法.
不重要,只需要将人带到剧县城下便是了。
反正这些人,本来就是炮灰。
在剧县府衙。
大堂之中。
阳光透过雕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板上。
赵云端坐在主位之上,他的身影挺拔如松,面容沉静如水,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扰动他内心的宁静。
他的目光深邃,透出一种超越了胜负的淡然,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不迫。
临淄城破的消息,如同一阵冷风,悄无声息地穿堂而过,却在每个人的心头留下了沉重的痕迹。
然而,对于赵云而言,这消息并未引起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的脸上无喜无悲,仿佛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临淄的失守,只是大局中的一环,是为了迟滞魏军那如潮水般的攻势,为汉军争取宝贵的时间与空间。
他的心中,早已有了更深远的布局,剧县,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赵云缓缓地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转而落在了下首站立的郝昭身上。
郝昭以守城著称的将领,身形魁梧,面容坚毅,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他的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每一道划痕都是过往战斗的见证。
郝昭是陛下钦点的,那便是有真本事。
“郝将军。”赵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魏军势大,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练兵,已成精锐之师。剧县,乃是我军最后的屏障,若失此地,青州再无汉军立足之地。你可有守住剧县的把握?”
郝昭闻言,身形一震,随即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坚定如铁:“都督放心,剧县在末将手上,绝对丢不了!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誓与剧县共存亡!”
赵云望着郝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郝昭不仅有着过人的武艺,更有着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这正是守城所需的品质。
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郝将军,你的决心我已知晓。但记住,一城之得失,不仅关乎疆土,更关乎人心。前番丢弃城池,已让青州士族心生疑虑,若非必要,我们不能再有丝毫退让。”
说到这里,赵云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间,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青州士族,乃是我大汉在此地的根基。若我们连剧县都保不住,恐怕人心将失,兵疲意沮。到那时,即便是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内部的瓦解。我们必须向青州士族证明,我们有能力守住这片土地,保住他们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