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入军寨,便对孙权行了一礼。
“起来罢。”
孙权脸上的神情,不悲不喜,古井无波。
“谢主公。”
陆逊与朱然两人起身。
“主公...”
陆逊有些担忧的看向孙权。
昨日的消息,他已经是知晓了。
主公阵战不敌,被汉中王太子刘公嗣率兵追击了一路,损兵折将无数,若非在关键时刻,韩当逆流而上,挡住追兵,说不定在华容城外十五里处,都不能扎下军寨,整顿士卒,真到那个时候,损失肯定更重。
遭受如此重创,主公可想得开?
“主公勿忧,夏口方向,已探查清楚了,不过数千魏国降军而已,由于文则统军,他在蛇山上扎营,并无阻断我等后路的可能。”
蛇山在大江之南,而他大军在大江北岸。
后路不被断,最起码,要逃往建业,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是于文则在夏口,断了江上粮道,只靠陆上运粮的话,恐怕所需要的民夫,是如今的数倍不止。”
依靠大江转运粮草辎重,首先,在路上粮草消耗很少,其次江上转运粮草,用舟船一次性可以转运很多,是故用上的民夫,不过是些许纤夫罢了。
并不需要多少人。
但陆上运粮那就不一样了。
速度慢,运送的粮草只能一车一车的来,所需要的人力畜力,比之江上运粮要多少许多。
人多了,这陆上消耗的粮草也就多了,能运送的粮草就更少了。
与江上运粮比起来,陆上运粮只有缺点,没有优点!
“大都督不是在江上?他手上有江东水师万余人,让他去攻伐夏口于禁,可成?”
陆逊眼神闪烁,他在一边说道:“主公,万万不可。”
不可?
孙权看着陆逊,问道:“为何不可?”
“大都督所率水军,在江上才能发挥出他最大的作用,而到了岸上,去攻城?这不是大材小用?”
他盯着孙权,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况且,我听闻江陵水师已去攻伐陆口、州陵,若大都督沿江而上,必能保州陵、陆口不失。”
现在江东最大的优势,就是水军了。
这种优势兵种,你把他当成炮灰去攻城?
这是脑子进水了,才能拍板做出来的决定。
“伯言此言有理。”
孙权也是反应过来了。
“那依伯言来看,莪等如今,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陆逊思索片刻,他双手紧紧握住,脸上有着不甘之色,但还是说道:“主公,我军败绩,军中士卒已无士气,再在此地逗留,待江陵大军掩杀而至,则我军必败,不如与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议和,我等退回建业。”
议和?
撤军?
“这便是你的办法?”
孙权脸上浮出不悦之色。
他现在在那刘公嗣孺子手上连连打败仗,夫人都被其俘虏,如今生死不知。
这脸都要丢尽了,此刻撤军议和?
那不是将脸凑到那小子面前,给他抽打?
“便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着孙权一脸不悦的模样,陆逊的话语不变。
“主公,现如今看来,徐晃被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所败,并非是虚假消息,若我等无北面魏国援兵,如今又损兵折将,如何能与那刘公嗣争锋?”
撤退、议和,他陆逊也不愿意啊!
他已经在刘禅手上败了两次了,他自然不想再败第三次。
但是...
现如今,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扭转的了。
除非那刘公嗣昏了头,给了机会出来。
否则...
他江东大军,绝无有战胜的机会!
陆逊心中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那汉中王太子刘公嗣,狡诈多谋,兵法诡道,要想找出他的失误?
谈何容易啊!
“这...”
孙权心中痛苦,面色很是挣扎。
“主公,不若明日我去冲杀一阵,再看看结果?”
朱然看出孙权痛苦的表情,他现在能帮孙权的,便只有战场搏杀了。
明日再冲杀一阵?
孙权眼中一亮。
但他思索一番,又想到方才陆逊所言,眼中的光亮又黯淡下去了。
“此事暂议。”
万一明日冲杀一阵,又败了,该当如何?
不是他孙仲谋未战便先想着败,实在是现如今这军中士气低迷,军士无战心,这如何能打出胜仗来?
莫要明日两军交战,大军直接溃败了。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孙仲谋都要被那刘公嗣生擒,陪他夫人去了。
“主公,伯言所言有理,趁我等军力损耗不大,尚有余力,还可与那刘公嗣议和周旋,若再打败仗,莫说是保不住荆州三郡了,恐怕江东也有倾覆之危。”
诸葛瑾察言观色,他从孙权方才言语中,便知晓孙权心中也有退意,只是心中恼怒,需要个台阶来下罢了。
“还请主公为荆州百姓,还请主公为军中士卒性命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