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真是个不要脸的!钟大娘在外面偷听,一边狠狠的在心中咒骂。
亏她儿子掏心掏肺的对她,还不嫌弃她身份低贱。
只可惜儿子一番深情喂了狗!
钟源静静地看着春儿,良久才道:“你走吧。”
春儿将玉镯褪下,放在桌上:“那我的盘缠与路引……”
“阿娘。”钟源叫道。
钟大娘忿忿地将牡丹姑娘的东西扔进来:“不要脸的东西!”
“过几日再走罢。”钟源说,“现在天色已晚,你孤身一人,能到哪里去?过几日我还要到解州去,顺便送你一程。”
钟大娘简直气死了:“阿源。”
钟源转身,将阿娘带出来:“阿娘,春儿也是个可怜的。”
不管如何,他是的的确确真的喜欢过春儿的。
这一回,春儿在里面是听得流下真切的眼泪。钟源是很好,可她这脏了的身子,怎么配得上他。
她就只配与那叶家二郎在一起。
春儿紧紧地捂着嘴,无声地痛哭起来。
钟丽早就听说弟弟回来了,挣扎着下床,坐到椅子上。
自从早产之后,她的身子就十分虚弱。
钟源进得门来,她的眼睛一热,眼泪流了下来:“阿源。”
“阿姐。”钟源笑道,“阿姐莫哭,哭了便不好看了。看,这是我从南洋给阿娘和你带的珠宝。”
钟源随随便便的从挎包里摸出好几串珠宝。
钟大娘瞪大了眼睛,天哪,儿子不过跑一趟南洋,就拿回来了这么多好东西!这南洋可真是宝地!照这样下去,那他们家钟家岂不是很快便能成为大户?
她展望着美好的未来,已然将此前埋怨虞香珠怂恿儿子去南洋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钟丽破涕为笑:“阿源,不必给我们带这么多东西的,你平安归来便好。”
钟源笑了笑,张望着:“我的外甥女呢?”
钟大娘赶紧提出一个竹篮:“小七在这里。”
因为女儿是七个月便降生,钟丽便起了小七的乳名。
都养了两个月了,小七还是瘦弱不堪,像只猫儿。现在她喝饱了奶,睡得倒是香甜。
钟源一阵心疼,也不敢抱:“阿娘,明日给小七请个乳母吧,这钱由我来出。”
“不必。”一道男声从外头传来,钟源转头,看到一名长相俊秀的男子。
钟源挑眉,看来这男子,便是阿真了。
“阿真。”钟丽叫着,“这是阿源。”
阿真朝钟源点点头:“阿源。我会请乳母的,不过这钱,不必你出,我自己出。”
“你哪来的钱?”钟大娘对阿真的感情很复杂。女儿为了他和离了,在女儿生下外孙女之前,他没说要娶女儿为妻。但前些日子,他却亲口对她说,想娶女儿。
“我今日,去了虞家香料铺子。”阿真说,“借支了一些工钱。”
前些日子,阿真说起虞香珠,还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今他竟为了自己的女儿,去虞家求虞香珠了?钟丽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钟源却笑道:“香珠儿素来有善心,我与她也有合作,你若在虞家香料铺子做事,也是极好的。”
今日天色不早了,他卸了货,只匆匆与虞香珠聊了几句,其他的还没有细谈。
南洋跑船,自然是大有可为。
虽说有危险,可财富不都是冒险得来的?
钟源回来了,钟大娘要张罗做一桌子菜,钟源笑道:“阿娘不必张罗了,我这就去大福客栈叫一桌席面回来。”
大福客栈的席面!那得要多少钱!钟大娘瞪大了眼睛。
钟源笑道:“阿娘放心,我们如今吃得起。”
他说着已经转身出去:“小四小五,我们一道去罢。你们二人,正好看看我们离州城是什么样子的。”
张四郎和陈五弟应下,与钟源一道出去了。
钟源从解州城驾回来的马车,是自己买的。
有马车自然方便,眼看再转一条巷子便是大福客栈了,忽然从斜里猛然蹿出一条黑狗来。
幸好钟源驾车的速度不快,马儿只是受了些惊吓。
街上常有野狗,此事并不少见。钟源并没有放在心上,将席面从大福客栈叫回来,一众人欢欢喜喜的吃了。
然而次日,他尚在睡梦中,阿娘惊惶的声音传来:“阿源,不好了,咱们家的门,被人泼了狗血!”
钟家铺子的门板上,全是让人作呕的颜色和气味,还引来了不少苍蝇。
钟源正查看的时候,街上卖糕点的掌柜走过来道:“钟源,你家与虞家,可是与别人结了仇怨?他们虞家,也被人泼了狗血。”
钟大娘恨声道:“定然是那些人见不得我们两家好,故意泼的狗血!”
钟源转身回屋,用冷水抹了脸:“我去一下香珠儿家。”
钟源到虞家时,陆怀熙和虞香珠正站在门外说着话,见钟源走过来,便齐齐看向他。
“我家也被泼了狗血。”钟源简略道,“我察看了附近,全然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陆怀熙道:“昨晚我是听到了些许动静,但当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