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郡主既来,县主自然是跟着金郡主一起住在驿站里。
陆怀铭临走前,县主将一本册子交到他手中:“铭郎,这是嫁妆册子。”
册子不薄也不厚,陆怀铭还没看就已经十分欢喜:“县主,那我先回去了。”
金郡主一来,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羡慕。
是啊,他尚了县主之后,就是县马了,就是皇亲国戚了,不是普通人了。想到此,陆怀铭的腰肢又挺直了几分,看向县主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爱意。
县主回看他,亦是万般柔情。
陆怀铭走在路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他何德何能,竟然尚得县主。
回到陆家,陆怀铭迫不及待的打开嫁妆册子,只见里面开头便写着:“京师水车巷子商铺一间,相国寺商铺一间,京郊田庄一座,良田十顷……”
县主果然是县主!陆怀铭都没细看下去,腰肢挺得更直了。
待回到陆家,陆怀铭将嫁妆册子给了阿娘。
罗氏翻了翻,灰败的脸色骤然回春:“铭儿,你以后啊,可得好好的待县主。”
“那是自然。”陆怀铭说着,又匆匆离开。
能尚县主,是一件大事,陆家新近一派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景象,忙着修缮房屋,整理沟渠,栽种花木。当然了,这花木都是陆承德无私奉献的。
县主自然是住梅园了,为了不厚此薄彼,陆家也给陆怀熙和陆怀意各腾出两间房来做新房。
陆家人手多,做这些不过是小小意思。
腾房什么的都是小事,在迎亲的细节上,有些许争执。
县主身份本就尊贵,陆怀铭又比陆怀熙陆怀意大,自然是县主先进门,虞氏与赵氏再后进门。
谁先进门也没有问题,可是到时候三位新人进门,这婚礼举行的时辰本就晚了,若是逐个再拜宗祠,举行仪式,怕是都要错过吉时,折腾到深夜。
无论是谁,都不乐意吧。
陆山风表示:“嫁进来便是陆家妇,可以先后紧着进门,而后一同拜宗祠、举行仪式。”
陆怀铭不同意:“虽说都是陆家妇,可县主身份尊贵,不然单独拜宗祠、举行仪式,虞氏与赵氏再一同拜。”
他可不愿意县主受委屈。
县主享受的待遇自然是要独一无二的。若是同时与那两个商贾之女拜宗祠,举行仪式,像什么话。
“且,金郡主可都看着呢。”陆怀铭最后搬出了金郡主。
陆山棱笑道:“山风哥,我也觉得怀铭说得对,县主身份尊贵,自然不能与怀熙怀意的新妇同时拜祭宗祠、举行仪式的。”
陆山风皱眉:“可……”
其他族老纷纷道:“山棱和怀铭说得对,山风呀,此事就定了罢,莫叫金郡主看了笑话。”
陆山风怎么这般不开窍,县主嫁进陆家,郡主亲自来观礼,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陆家从此又不一样了,可以迈入皇亲国戚一流了。
既如此,那供着些县主也是可以的。
至于虞氏与赵氏,都是商贾之女,嫁妆又不多,能与县主同一日嫁进陆家来,已经给了她们天大的面子了。
对于此事,陆山风没再作声。
不过,陆山风还有事要说。
“这些日子,族里支出不少。”他叫了陆承杰将账本拿过来,“如今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用捉襟见肘来形容,已经很委婉了。
陆承厚昏倒,撂挑子不做家主时,这账本上就十分的难看。
后来经历了县主驾到,再到迎来郡主,筹办婚事,账本简直没法看。
陆怀铭面上不说,心中却不以为然。他娶县主的聘礼,可全都是他家出的,族里只给了两头豕。至于陆怀熙和陆怀铭,就更没有了。
族里不过都是出了些小钱,就处处喊穷。
待他当得家主,将县主的嫁妆拿出来一些,他们定然欢喜。光是卖县主京师里的一间铺子,就够族人半年的吃喝了吧。那京师里的铺子,多值钱哪。不过若是卖掉了铺子,这可就没有营收了,不,不行,县主的铺子不能卖。不过京师离离州城这般远,以后该如何管理铺子呢?还不如卖了,重新在离州城置办。卖铺子的钱,都能在离州城买下一条街了吧。
见陆怀铭好似有些神游,陆山风蹙眉:“怀铭可有主意?”
陆怀铭回过神来:“山风叔公,此事待我婚后再议罢。如今我想的全是婚礼的事情,实在是分不出神来处置这些杂事。”
陆山风一口气哽在喉咙。
陆山棱脸上浮起慈祥的笑容:“山风哥,你这不是为难怀铭吗?怀铭过几日便要做新郎,又要接待郡主,事情本来就多。有什么事,不妨等到怀铭婚礼结束后再说。”
到底还是山棱叔公好。陆怀铭朝陆山棱投去感激的目光。陆山棱了然地笑了笑。
此时有人来报:“怀铭的外祖家来人了。”
陆怀铭的确很忙。
众人散去,陆山风独自留在盛荣堂里,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账本。
他坐了良久,陆怀书走进来:“山风叔公,您该用药了。”
别人不省得,山风叔公的头疾最近犯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