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那厮还当自己是行侠仗义的侠士了?
原来此案的性质还不定,只是他留了这白布条,便成了行凶之人。
钟司理吩咐白六:“你寻两个差役,将虞姑娘先送回去。”
里正虽死,但凶手要抓,赌场要清,司理院忙得很。钟司理脸上,有难掩的兴奋。若是破了这案子,清了这赌场,今年的考核定然是优等。
虽然有曾护院和白婶子护着,但虞香珠没有拒绝钟司理的好意。
虞香珠正要走,胡老二赶紧道:“姑娘,我身上的……”
虞香珠宛然一笑:“你不是听命行事了吗?此香,自然是没有起作用。”
她说罢,在两个差役的簇拥下款款离去。
胡老二刚开始时还有些糊涂,待虞香珠走远了,他猛然捶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蠢猪,竟叫一个小姑娘给诓了!”
钟司理的目光立即投射过来。胡老二赶紧笑了笑。
钟司理厉声道:“胡大刚私设赌场,乃是有违大周律法,但凡提供线索者,皆算戴罪立功!”
徐氏闻言,双眼一闭,一头栽在地上。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
白婶子终究是上了年纪,有些困乏了,脑袋倚在车壁上睡着了。
虞香珠也有些困乏,却是不想睡,倚在车壁上静静地想着事情。
那名叫做阿真的,到底引了她来是要作甚?
让她来看戏?
马车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曾护院在外面警惕道:“虞姑娘,前面不对劲。”
白婶子立即睁开双眼:“虞师父,我来保护你。”
虞香珠攥紧了手中的香袋,香袋里装了痒死人粉。
她将帘子撩开一道缝,看着两个差役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往前走去。
“是一匹马。”其中一个差役回头叫道。
马还是活的,打着响鼻,在不停的动来动去。
虽说乡道上的草不算茂盛,但蚊虫应是很多。
“马鞍上,有一封信。”一个差役又道。
须臾后,虞香珠听得差役道:“这封信竟是写与胡知州的?白婶子,这……”
白婶子忙道:“你们可要小心了,这封信莫不是贼人设的圈套罢。”
诡异的夜里,无端端有一匹马出现,还有一封给胡知州的信,这些事情太过巧合。
虞香珠猜测,大约是那阿真留下的把戏。那阿真,可真是胆大包天。逃跑便逃跑了,还要给胡知州留下一封信。他到底想做什么?
差役折了一根树枝,将信夹起来:“白婶子,这信封有一股子香气。要不请虞姑娘鉴定鉴定?”
虞香珠跳下马车:“我来试试。”
差役小心翼翼的将信封转给虞香珠。
信封除了带着香气,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胡知州亲启”几字。
虞香珠嗅得那香气,挑眉:“这信封竟是用了龙涎香熏过的,除了龙涎香,并没有别的味道。”
自家太太虽然如今不爱熏香了,但白婶子对曾经那些香品的名字还是有几分耳熟。
“龙涎香?”
这阿真还怪大方的,熏信封竟然用龙涎香。
两名差役也猜测,这封信应是那名叫做阿真的逃犯留下来的。二人商定一会后,发出响箭,在原地等候援兵的到来。
白婶子从车厢的暗柜中翻出一盏小巧玲珑的琉璃灯,将其点燃了,对着灯光,细细的检视着信封。
信封里很明显,只装了一张折起来的薄薄的信纸。信纸因是折起来,任白婶子坐看右看,愣是没看出里面写的是什么。
白婶子自言道:“这歹人,到底写了什么?”
“白婶子,那件事情,京师里可是流传甚广?可有牵涉他人?”虞香珠忽然开口问道。
白婶子一愣。她到底是跟在叶青娘身边的老人,脑子一转,便转过来了:“当年那件事,流传得如何我们还真不知。那晚老爷被御林军押着,匆匆出了京城。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去过。至于有没有牵涉他人,这我也不清楚。这些年老爷太太与京师通的信件,也并不敢多说那件事,便是连香字都不敢提的。”
胡知州这等忠臣,到底是为了不牵连家族,而生生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帝王虽然没让他死,但足以让他提心吊胆一辈子。
虞香珠双眼灼灼地看着她:“那后来,京师里可是有其他相似的案子发生?”
白婶子有些窘迫:“虞师父,这我还真不省得。这些年,老爷没敢打听朝中事。”
虞香珠倒也理解。
伴君如伴虎,一个不慎,脑袋便不明不白的分了家。
钟司理领着十多名差役和胡宇的人赶来了,在胡宇确定了那匹马是胡里正家的后,以那匹马为中心,举着火把,向周围搜寻了两刻钟,再没有别的线索。
钟司理的脸色有些臭。
白婶子将那封信交给钟司理,钟司理看过信封:“字迹倒是和白布条的一样。”
他问胡宇:“这可是阿真的字迹?”
胡宇摇头:“在十八叔家中,草民还不曾见过阿真写字。”
钟司理抬头,望着玄蓝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