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香珠醒来时,阿娘已经在灶房里忙碌了。
虞香珠给阿娘请安,姚三娘道:“你表哥今儿不知为何,说不在家中用早饭了,早早的便走了。”
虞香珠嗯了一声,只道:“大约是赶早课罢。”
姚三娘悄声道:“昨晚我起夜,见东厢房亮着灯,大约是在挑灯夜读。别的不说,你表哥是挺用功的。”
虞香珠笑了笑:“大概是吧。”
她打水梳洗完毕,阿娘的早饭也做好了,等了须臾,表姑才姗姗来迟。
搬了新地方,自己一个人一间房,表姑明显睡得很好,精神焕发的:“香珠,你表哥的衣衫我都做完了,从今儿起可以给你专心缝制香囊了。”
虞香珠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蒋韵进得灶房,却是诧异道:“嘉盛已经用过早饭去上学了?”
表姑竟不知晓表哥不在家中用早饭?
姚三娘将方才的话和蒋韵说了一遍,蒋韵急了:“他身上可没有钱,他没吃早饭便去上学,也不省得学院有没有备他的饭,若是饿坏了可如何是好?”
看来表姑是真不知道表哥身上有巨款这件事。
“表哥身上有钱,是我给他的。”虞香珠说。罢了,虽然昨晚的表哥很是莫名其妙,但她还是要替他掩饰一二的。
蒋韵闻言又笑了:“还是香珠想得周到。”
表姑嘴里说着她周到,但对她给了多少钱的事情,却是半分没提。
不提也好,她也懒得捏造。
新铺子的雅房已经在开始做了,刘大木早早的就来了,张春却迟迟没来。
姚三娘还给张春准备了早饭呢,对她做的饭菜,张小哥是十分捧场,姚三娘也盼着张春来吃饭。
然而日上三竿,张春仍旧没来。
姚三娘有些失望,嘟囔道:“这张小哥,怎么就不来了呢。”
虞香珠笑道:“张小哥本来就是暂时来帮忙的。他便是不来,也是应当。”
但明显她阿娘对张小哥十分上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罢?”
虞香珠心中其实也有些忐忑,陆公子做事比较谨慎,若是不让张小哥来了,也会给她递信的罢。
果真如阿娘所言,张小哥……或是陆怀熙,真出了什么事?
想起陆公子所在的陆家险象环生,她不禁替陆公子捏了一把汗。
要不,还是去打听打听好了。
想到此,虞香珠与阿娘道:“阿娘,我要到陆家送香,今日便劳烦阿娘看店了。”
“到陆家送香?”姚三娘有些诧异。
虞香珠便说起此前陆家有人来,说要养疗香的事情。
“还有一部分香,要送到张家去。”
说起张家,姚三娘还是熟悉的。张家的姑娘,和张姑娘的婢女秋花,时不时的来买香。张姑娘的伯父张和,也是离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以前也不是没有送过香。
姚三娘便应允了:“好,香珠儿要速去速回啊。”
虞香珠应下,将张家的香和陆家的香分别用布袋套好,再装在篮子里,戴了帷帽,又背了挎包出发了。
先到张家去送香料。
以前虞香珠去送过几回,张家的门房认得她。
前面便是张家的大门了,虞香珠的脚步放慢,仔细地打量着。
张家占地颇阔,围墙起得也高,门前扫得很干净,只刷了一层清漆的大门紧闭着,只留着一扇小门,张家的门房就坐在小门里。
虽然给张家送过香料,但虞香珠没进过张家里面。
张家家中,应是种了好些海棠,如今正是开花的季节,风将海棠花的香味送过来,香香的。
虞香珠记得,阿娘也喜欢海棠花。只可惜家中的院子太小了,种不了海棠树。
不过很快有一日,她会让阿娘在自家的院子里种满海棠。
她走到张家小门外,张家的门房已经瞧见了她:“虞姑娘,可是来送香料?”
看来张姑娘已经和门房打过招呼了。
虞香珠将其中一个布袋取出来:“大叔,这是张姑娘要的香……”
话音未落,从旁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姑娘,这香可是你所制?”
虞香珠抬眼往里望去,只见门里站着一名穿着浅紫色褙子、年约三十出头的女子。她生得很美,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正打量着她。
女子的目光并没有攻击,只带了点疑问。
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虞香珠笑道:“这香正是我所制。”
虞香珠虽然没见过陈氏,但她猜测,这名女子,应不是张姑娘口中慈爱的长辈。
女子生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身后的侍女一脸的苦大仇深,虞香珠大胆猜测,这名女子,怕不是张家的正经主子。
女子款款走过来,笑道:“姑娘年纪轻轻,却已经能制出不俗的香品,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女子很会夸赞人。
虞香珠微微一笑:“谢谢贵客夸赞。”
女子站停,纤纤玉手伸过来:“这回姑娘送来的是什么香品……”
虞香珠将手缩回来,脸上笑容依然:“抱歉,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