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妈妈来喜鹊街作甚?
眼看着绿妈妈越走越近,张春纳闷地迎上去:“绿妈妈,你这是来?”
“太太此前用着这里的香挺好的,今儿又叫我来买一些呢。”绿妈妈笑眯眯的说。
哦,原来绿妈妈是来买香的。
绿妈妈瞅着张春:“那你又在这里作甚?”
张春也不好在此时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给绿妈妈解释清楚的,便只简化成一句,压低了声音道:“我在这里,明着是干活,实则上是保护虞姑娘呢。”
保护虞姑娘!?熙公子为何要让张春保护虞姑娘?绿妈妈差点就失声叫起来,难不成熙公子对这卖香料的姑娘果真是情根深种了?可为何他不跟太太说明呢?明明陆家人不是说,三个月之内要公子定亲的。
还是,熙公子虽喜欢虞姑娘,却不想将虞姑娘娶回陆家?毕竟陆家的妇人进了陆家门,就不能出门子。
又或是,熙公子是自作多情,人家虞姑娘根本就不喜欢熙公子?
绿妈妈的脑袋里,急速地闪过一场场大戏。
她面上并不显,只吩咐张春道:“那你在这里,可要好好表现。”
绿妈妈说完,昂首走进铺子里。
虞香珠刚好从后宅出来:“贵客太太,想要买什么香料呢?”
张春从旁边喊了一声:“虞姑娘,这是我们绿妈妈,绿妈妈今儿是来替太太买香品的。”
绿妈妈:“……”这臭小子,还让她如何偷偷的隐藏身份观察虞姑娘?
虞香珠闻着绿妈妈身上的香气,对绿妈妈有些许印象:“原来是绿妈妈,我记得上回绿妈妈来,买了好些香囊和香品。”
张春口中的太太,那便是陆公子的阿娘,绿妈妈,那便是伺候陆公子阿娘的。
绿妈妈上回来买香,买得急,还真是没有好好的打量虞香珠。如今她既是带了目的来的,又被张春一顿喊,也不藏着掖着了,当即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虞香珠来。
嗯,虞姑娘脸若银盘,肌肤瓷白,鼻头有肉,一双眼睛带着笑意,一看便是好脾性。再看虞姑娘的身量,玲珑有致,该有的都有,一看就是康健的、好生养的身子。
绿妈妈如此打量,让虞香珠有些许疑惑,但她很快便明白过来,大约是陆公子来的次数多了,这陆家太太不放心,特地着了人来打听她。
虞香珠不动声色,大大方方的让绿妈妈打量。
绿妈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睛望向柜台:“我家太太甚是喜欢你们家的香料,这不今儿又着我来买。”
虞香珠笑道:“不知陆太太喜欢哪个香品多一些?”
“太太晚上睡不好。”绿妈妈说,“以前一晚总要醒几回,不过后来用了虞姑娘家的香品,这睡眠倒是好了不少。”
撇开别的不说,虞姑娘调制的香品的确不错。
“家中可有请医工诊过脉?”虞香珠问。
“没有。”绿妈妈答得很快。太太那也不是什么大病急病,一般染了风寒她便替太太熬些偏方来吃,陆家的妇人大多是这样熬的。
虞香珠虽不通医术,但她长年研制香品,自是明白,像陆太太这个年岁的女人,很多时候睡不好,大抵都有那些原因。
熏香固然有很大的作用,但亦要配合用药、心情舒畅才行。
听得绿妈妈回答得如此快,虞香珠心中了然,陆太太虽然有钱,但请医工诊脉却是不易。
她不禁有些不平,这陆家号称大族,怎能做出如此不大人道的事情。在陆家生活的妇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虞香珠对陆太太,是分外的同情。
紧接着她又想,陆公子以后的妻子,定然很可怜。
不过到底是哪家倒霉的姑娘,会成为陆公子的妻子呢?
同情归同情,这香料还得卖。
虞香珠说:“若是绿妈妈能从外面买些银耳莲子百合回去熬羹,再配以熏香,陆太太晚上睡不好的情况或许会有改善。”
绿妈妈怎能告诉虞香珠,虽说太太手中有钱,但这银耳莲子百合羹却是不敢常熬的,怕引来别人的嫉恨。太太倒是不怕被人嫉恨的,但如今熙公子不是在竞选家主,是以太太为了不给熙公子拖后腿,已经比以前节约很多。
她支支吾吾:“这……还请虞姑娘多配些安神的香料才好。”
虽说虞香珠是卖香品的,但却并不希望客人太过依赖香品。香品虽好,但最终还是要取决用香人的心情。只要心情舒畅了,可比用多少香品还管用。
绿妈妈支支吾吾,虞香珠又明白了,陆家太太若是要吃银耳莲子百合羹,也是不容易的。
诶,这陆家太太,可真真是可怜呢。
不知怎地,绿妈妈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她捧着香品,总疑心自己在哪里说错了话。可这拢共,话也没说几句啊,怎地虞姑娘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的充满同情呢。
送走绿妈妈,虞香珠想了想,走进灶房,请阿娘做午点的时候,多给张春加一些肉。
虽说他们虞家的日子也不富裕,但这银耳莲子百合羹,若是想吃,还是能吃的。这诊金虽不便宜,但阿娘若是有个头疼脑热,阿爹还是会着急忙慌地请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