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陆怀意将酒坛子打开,离得远些的人,急切地问:“可闻到酒香了?”
有人低声道:“不像是我们以前吃惯的酒,香倒是怪香的。”
扶桑站在陆怀意面前,手中托着琉璃夜光杯。
“竟是紫色的!”有人惊呼。
紫色的葡萄酒被倒如琉璃夜光杯中,在璀璨的灯光下,略显透明的琉璃夜光杯将酒的颜色呈现出来,竟如宝石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陆怀意笑意盈盈,对仪仗扇里的县主说。
“想不到离州城里竟有如此妙人。”县主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仪仗扇后传来,“扶桑,将酒拿过来。”
扶桑依言,将葡萄酒送到仪仗扇后。
在陆家人看不到的地方,扶桑将葡萄酒倒出来一些,一饮而尽。
扶桑既是县主的女侍,也是给县主试毒的。
葡萄酒没有毒,也没有别的东西。
县主也不过是浅尝两口,扶桑又将葡萄酒端出来,朗声道:“这位公子既献琉璃夜光杯,又献葡萄酒,县主甚悦,有赏!”
陆怀享和陆怀熙咬耳朵:“这一刻,我仿佛置身京师的金銮殿中。”
陆怀熙罕见的回道:“想不到他竟然厉害。”
琉璃夜光杯和葡萄酒,他曾从书上看到过。琉璃夜光杯难得,葡萄酒更难得,可陆怀意明明与他同样困在离州城,他是如何弄到的?
陆怀享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哥,不会吧,你竟然崇拜他了?”
陆怀熙微微扬唇:“有厉害的对手,方能促人迅速成长。”
他的目光落在陆怀铭脸上。陆怀铭脸上,是咬牙切齿的笑意。
这是在众人面前,陆怀铭尚能忍住,倘若在背后,说不定陆怀铭就给陆怀意一拳了。
嗯,若是陆怀铭和陆怀意斗起来,那他岂不是能捡便宜了?陆怀熙心中刚浮起这样的念头,却又赶紧压下去。不可,不可,陆怀意虽手段有些不光明,但应该还是为了陆家吧。
“县主有赏,赏玉玦一块,金十两。”
扶桑的声音一落,宴会厅里顿起惊呼之声。
不过是献了个酒杯和一坛子酒,竟就得了玉玦一块,金十两!这陆怀意,可真是,真是,最近运气好得要命啊!不过县主可是陆怀铭将来的妻子,县主的赏赐,陆怀意也敢接?
“草民谢过县主!草民恭祝县主万事如意。”陆怀意竟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献给县主,好叫县主也赏赐给自己十两金。
“好了,县主乏了,你们只管畅快欢饮。”扶桑说。
没有人在意县主这么快走,是不是因为菜肴不好吃。不知是谁起的头,叫道:“恭送县主!”
“恭送县主!”众人齐声呼喊,分外团结。
县主像来时一般,阵仗浩大的正要离开,县主忽然止住脚步,笑道:“你们陆家熏的香品,倒是还不错。”
县主说完这么一句话,终于离开了。
虽然明明是宴会厅里熏的香,但好似是县主的香气久久停留着,叫人心生遗憾。若是他们如陆怀意一般有本事,他们一定会像陆怀意般受到县主的赏赐。
不过,当县主走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陆怀意身上,以及他捧着的赏赐。
那么大的一块玉玦,还有那十两金!陆家多少人一辈子,从不曾见过金子!
陆家家规规定,陆家人不可瞒着族人另置私产,一旦发现,便要充公。
陆怀意扬起笑容,高高的举起托盘,走到陆承厚面前:“家主,这是县主给侄儿的赏赐,侄儿现在,上交族里。”
他此话一出,顿觉身后又起了一阵骚动。
陆怀铭的脸色,变了又变。陆怀意这厮,自参加争夺家主之位以来,日日出尽了风头。原本想着县主一来,出尽风头的应是他……
陆怀意如此大度,陆承厚不得不露出慈爱的笑容:“怀意有心了。既是县主赏赐与你的,你就留着罢。”
“咳。”罗氏在后头,咳了一声。她丈夫莫不是疯了,陆家都穷成什么样子了,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张氏也大着胆子,咳了一声。哼,今晚花费了将近五千文买的香品,陆承厚是打算不报账吗?倘若是给她儿媳妇用的,她一万个心甘情愿,但若是替他人做嫁衣,她可就不依了。
“你若是受了风寒,身体不适,可以早早退下。”陆承厚厉声对罗氏说。
罗氏简直要被气死了!到底怀铭是他儿子,还是陆怀意是他亲儿子!
陆承厚紧接着睨了张氏一眼,然后道:“方才县主夸赞熏香不错,我记得这熏香是弟媳献的吧?弟媳可真是大义。”
张氏忽地一激灵。这陆承厚做家主不行,但是无耻的要她掏钱却是如此在行。他言下之意,不光今晚的香品钱她要认下,还要继续给县主免费供应香品?
他想得可真是美!
她吃了一次亏,可不能再吃第二次,当即道:“家主,说起香品,我可不敢居功。这上厅中的香品,可都是嫂子献的。我献的香品,可都是放在下厅,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