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你们有何事?”难不成是常家找茬来了?若是如此,哼哼,待会便叫他们尝尝浑身难受的滋味。
陆怀熙莫名的看着虞香珠,不明白这店家姑娘为何见了他们,竟是像一只浑身戒备的猫儿一般,露出锋利的牙齿。呃……不对,他怎么可以如此失礼,将初见面的陌生姑娘想象成猫儿呢?
趁着店家姑娘还没有对他们伸出锋利的爪子,陆怀熙赶紧道:“姑娘,我们是来买香料的。”
“买哪一种香料?”虞香珠的手仍旧放在抽屉的拉手上。
“就这种。”陆怀熙忙从怀里掏出用帕子包好的香料,嘴里解释着,“我舅母说用着很好,我便想着,也给我阿娘买一些。”
原来是真的来买香料的。虞香珠松了一口气,这才定下心神,迅速地打量了陆怀熙一下。
年轻的男子身量挺高,生得相貌俊朗,眉毛浓黑,鼻子很挺,唇角微微勾起,挂着客气的笑容。
比起他旁边那个桃花眼的,看起来要正经许多。
陆怀享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这店家姑娘,看人的时候,咋这么瘆人!
虞香珠不紧不慢的将目光调回来,接过香料,只闻了闻,便省得这是她自己制作的香料。
陆怀享也凑过来:“这香料究竟有什么好,让你急巴巴的,都快到用饭的时候了还跑出来买。”
“过几日可能不得闲,这香料我只从舅母处拿了一些,便想着多给阿娘再买上一些。”
“可你方才不是说,叔母还没用过呢,怎么知晓好不好?”陆怀亨说。
虞香珠看看陆怀享,又看看陆怀熙,而后果断地开柜子,拿出银叶罐:“这位小哥,若是令堂夜里睡不好,用此香最是合适。”
“这一罐,价值几何?”陆怀熙问。
“一缗钱。”
陆怀享倒吸一口气:“竟这般值钱?!”他的钱袋里,拢共才十文钱!这小姑娘一张嘴上下一碰,就敢开价一缗钱!
“哥,你可要三思啊。”虽然不是自己出钱,但也怪心疼的。况且,他怀熙哥有一缗钱吗?
陆怀熙还真没有一缗钱。他向来省得香料价高,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值钱。
他脸上微微浮起一抹可疑的红:“店家,假若我只要一百钱呢?”
“那我便给小哥称量一百钱的。”虞香珠看着年轻男子脸上的一抹红,也有些吃惊。又不是人人都买得起一缗钱的香料,可这小哥为何感觉好似很羞愧?是因为不能买更多的香料给他阿娘用吗?他倒是挺有孝心的呢。她的目光落在陆怀熙半新不旧的春衫上,心中又想,不如待会多给他称一些罢,不收他的钱。
“那劳烦店家,给我称一百钱的罢。”陆怀熙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哥,你还挺多私房啊!”陆怀享笑嘻嘻的说。
听说三叔母外家时常补贴三叔家,三叔家又只得两个儿子,是以这吃穿用度都比他们陆家其他人好上那么一些。
陆怀熙没跟陆怀享玩笑,而是叫张春取过钱袋,认认真真的数了一百个钱。
这次是他想当然了,昨日匆匆离家到庄子上,没带许多钱。给庄子上的佃户买糕点又花了两百多,这手中便没多少钱了。
虞香珠问陆怀熙:“家中可有银叶罐?”
“有。”陆怀熙忙应道。
虞香珠道:“小哥家去,便将这香品放在银叶罐中储存。这如何熏香品,小哥家中人都懂得罢?”
这个问题让陆怀熙心中又有些酸楚。他记得小时,阿娘是时常熏香的,后来家族的情况越发不行,阿娘便不敢再熏香。
“我阿娘懂得的。”
一百钱的香品并没有多少,好像昨儿吃的肉那般少,陆怀享看得眦着牙,摇着头,但没有出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虞香珠目送着三人出门,恰好阿爹走出来:“客人送走了?”
“送走了。”虞香珠说着,将柜子锁好,然后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本帐册来。
“阿爹,这几日我清点了一下,有些香料也该买了。”
“也正巧我腿脚好得差不多了,明儿我便出发采买。”虞大郎说。
有好些香料可不是在离州城里便有卖的,尽管以前外祖父经营多年,大部分的香料都能够通过大商行便能买到,但还有小部分的香料需要自己去采买,甚至亲自去采摘。
虞香珠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阿爹,如今我们不是和钟源合卖香料吗?若是可能的话,我想将采买香料这部分也交给他。”
虞大郎有些意外:“可他才回来没多久……”
倒也不是他信不过钟源,而是钟源的确离家太久了,更有上一次离家数年不回的行为。
“只是一部分。”虞香珠说,“阿爹可还记得,上回我们请大商行采买金颜香,大商行坐地起价的事情?”
虞大郎当然记得。经营小生意不容易,经营香料铺子更不容易。金颜香虽是产自外国,可也在大周卖了好些年了,货源向来稳定,上次不过听说外国刮了一阵风暴,大商行立即起价十倍。
十倍啊!大商行的确也太过分了!
虞大郎有些犹豫:“交给他没有问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