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整饬吏治,会被变法派和保守派给利用上。
到时候一旦他这边出了问题。
说不得就会被拖下水,陷入到是变法还是守成的纠纷之中。
袁炜这时候终于是在一旁附和着点头道:“说起来,老夫昨日下衙之后,还有所耳闻,朝中似乎有些人还是对徽州府人丁丝绢的事情,有所诽议,持有不同意见。”
说完之后。
袁炜便目露精光的看向严绍庭。
整饬吏治的事情。
你严绍庭不帮也得帮。
不然到时候,说不得伱好不容易废除掉的徽州府歙县人丁丝绢税课,以及加征徽州府六县协防银的事情,就得要被推翻。
严绍庭心中一沉。
倒不是说袁炜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自己,而是他在透露一个讯号。
如果自己配合他们。
他吏部那边,自然同样就能借着整饬吏治的事情,将那些反对严绍庭的人给贬黜了。
严绍庭沉吟良久。
袁炜和郭朴也不急于得到回答。
他们心中很清楚,依着严绍庭往日的行事风格,很清楚当下的局面,同样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半响之后。
严绍庭方才开口道:“袁阁老、郭尚书,下官此前在圣前有过一番话,不知二位可还记得。”
袁炜面露好奇:“哦?”
郭朴则是眼中带着期待:“严侍读说的什么话?”
望着两人。
严绍庭笑着说道:“下官在朝为官,向来只知道谨遵圣命当差做事。下官觉得,袁阁老和郭尚书,也定然如此。”
郭朴还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袁炜却是眼前一亮。
“是了是了!”
他连声出口,面有喜色。
郭朴侧目看了过来。
袁炜则是冲着对方使了一个眼色。
可不就是吗!
他们今天虽然来昌平了,但绝对不是那什么新严党。
他们都如严绍庭所言,是绝对的保皇党!
不等郭朴出声询问。
袁炜已经笑着说道:“润物不愧是陛下钦点的公忠体国之臣!老夫这一次,算是受教了!”
这话。
也就等同于是认可了严绍庭给出的解决办法,也同样是答应下了严绍庭的人情。
那让后朝中可能会牵扯到严绍庭及其提出的奏议的人事,他和吏部自然会帮着出手压下去。
若是压不下去。
那就以整饬吏治的名义,将问题从根本上直接解决了。
好不容易。
将袁炜和郭朴送走之后。
严绍庭还没有缓一口气。
老小子严世蕃,就已经双手插袖,悄无声息的从书院里走出,凑到了严绍庭身边。
“和这个袁樊中谈好事情了?”
严绍庭歪头侧目看了过来。
他点点头。
“谈好了。”
严世蕃嗯了一声,也没问究竟都谈的什么事情,只是冲着书院里摆了摆脑袋。
“老爷子和胡汝贞,在等着你。”
严绍庭面露意外:“其他人呢?”
严世蕃微微皱眉,有些不解,而后才开口道:“既然是休沐出城游玩,自然是都出去自寻地方耍去了。”
听着这话。
严绍庭也没再多问,随着老小子进了书院。
屋内。
也如严世蕃所言,只有老严头和胡宗宪两人。
胡宗宪这个当学生的,如今也终于是有机会能侍奉在严嵩身边了。
严绍庭进来的时候,胡宗宪正在为老严头添茶。
见到严绍庭父子二人进来,也只是看过来露出笑容。
老严头则是冲着大孙子招了招手。
“刚刚我还在和汝贞说起你,之前你对戚继光部的支持,如今算是收获颇丰。”
严绍庭拱手上前:“这都是大司马的功劳,孙儿不过是顺着大司马的眼光,出些绵薄之力罢了。”
胡宗宪则是摆手道:“还是阁老说的在理,若不是润物去岁在朝中转圜,将郑泌昌、何茂才等一干犯官家产抄没,转交前线平倭大军所用,怕是浙江道还得要些日子才能平定倭患,学生现在只怕也不能侍奉在先生身边。”
这三人一来一回的,相互吹捧着。
严世蕃站在一旁,却是翻了翻白眼。
他不禁轻咳一声。
在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之后。
严世蕃这才开口道:“爹,眼下张居正在朝中喊出了变法革新,徐阶等人如今看来已经和张居正分道扬镳,以图压制张居正的变法革新,我家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了?”
毕竟今天新严党的主要成员都见过面了。
要是后面没有动作,岂不是白弄这个小团伙了。
严绍庭目露好奇,侧目看向这个老小子。
严嵩则是眯着双眼,问道:“你想做什么?”
严世蕃却是面色一正,好似是浑身正气一样。
“儿子是在想,既然徐阶现在和张居正已经闹得师生关系断绝。”
“咱们是不是顺水推舟,将徐阶那边弄下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