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率部出城后,李俊、戴宗、刘延庆父子、幸兴宗、杨可世、左企弓聚在一起,研究城中布防。
刘光世一万步军大战后返城不到七千人,如今尽数分散在八个城门之中。
李俊手上有呼延灼带进城的两千步军、戴宗手下五百马军斥候营、林啸的五百狼牙卫队,一共三千人,目前全部驻扎在广安门外。
刘延庆的残兵败将这两天陆续自行归建的,加上这次会战中从金军手下逃进城的,一共八千人。
李俊对刘延庆道,“刘帅,从前你在燕京有六万人,在宫城驻一万人无可厚非,但现在,你的八千人不能全部挤在宫城之内了。”
这个道理刘延庆又如何不明白?
只是他这一年半载搜刮所得全部都藏在宫城里,他不放心将宫城交给李俊的人。
李俊只看表情,便将他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将你的人分出一半充为巡逻队,在全城机动巡逻,一旦各门有战事,可以第一时间支援,如何?”
见李俊没有要占据宫城的意思,刘延庆松了口气,但还是问道,“国公大人三千亲军呢?”
李俊道,“我驻广安门,位于整个燕京城的几何中心,到任何一个门的位置都是差不多的,不动就是机动。”
刘延庆无言以对,觉得李俊这样安排就是想削弱自己的兵权,但他话说的很漂亮,完全无法反驳,只得捏着鼻子同意了。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这四千人的巡逻队,要由辛兴宗统领。
……
军议结束后左企弓回到自己宅邸,管家禀报北边的朋友送了礼物来。
“北边的朋友”特指之前代表刘彦宗居中联络的金国间谍。
左企弓连忙带着金人密信再次来到了广安门营中,当着李俊的面拆开蜡封共同查看。
这信居然是完颜宗望和刘彦宗联署的。
信中先是解释了这几日断了联系的原因,然后大肆对左企弓封官许愿,说之前议定的计划不变,金军将从西面攻显西门,请左企弓做好准备,随时策应。
李俊完笑道,“金人不够诚恳啊,燕国公,跟我差不多,怎么不给你个燕王当当?”
左企弓不好接,自顾自问道,“国公大人,这完颜宗望什么意思?自上次密会后,金人就没有再联络过我,燕京城内的金国间谍也全都销声匿迹了,我还以为他瞧出了破绽。”
李俊沉吟道,“他是真的瞧出了破绽,否则就不会有这次城外的大会战。”
左企弓惊讶道,“那还联络我干什么?戏弄一下我们?还是说他准备将计就计,有什么阴谋?”
李俊道,“我的家乡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或许他并不是要将计就计,只是想假戏真做而已,毕竟刘延庆就是这样败的,左大人觉得呢?”
左企弓吓的连忙跪倒在地,“国公大人,左某对天发誓,我对国公的忠心日月可鉴!”
李俊笑道,“大人不必如此,我刚才说的那句家乡名言,还有半句,叫做只有永远的利益!”
“忠心不忠心的,其实无所谓,只每年的分红大人觉得满意就行了,”
左企弓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的笑道,“满意,十分满意!”
岂止满意啊,左企弓这两年的分红,几乎已经将李鬼拷饷的损失赚回来三分之一了,如此再有个五六年,就平账了。
最关键的是,李俊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在大金国上京也开了家黄龙票号的分号。
如今的黄龙分号是真正的三国联号,银子赚的哗哗的,可惜当初因为担心被金国取缔,李俊邀请他入股时,他只迫于颜面,象征性的入股了几千两银子,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到今日。
随着票号业务的节节攀升,左企弓如今和李俊已经深度绑定了。
李俊冷笑一声,“如今双方的算盘都摆到明面上了,既然完颜宗望不觉得尴尬,我也不怕尴尬,给他回信,约定时间,给他开城门!”
说完,他又附耳对左企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左企弓听完一脸愕然,“如此安排的话,国公大人不怕那刘延庆狗急跳墙,对大人刀兵相向吗?”
李俊道,“我赌他没这个胆子!”
左企弓迟疑道,“万一赌输了呢?”
李俊道,“如此,岂不是更正合完颜宗望的心意?”
左企弓默然片刻,很快明白了李俊的心思,立刻下去准备。
……
左企弓离开李俊营后,一名狼牙带着李俊的命令进入宫城,将一道手令下达给了刘延庆。
刘延庆看后大怒,将手令撕的粉碎,“这李俊果然是要削我兵权!”
“怎么了大帅?”杨可世问道。
刘延庆愤愤的道,“李俊说接到情报,金人要攻显西门,料想宫城难守,让我率部出宫,到宣和门外的崇效寺驻扎!”
杨可世惊讶道,“既然获报金人即将攻城,为何不立刻向宫增兵,反而还要撤军?这岂不是开门揖盗?”
刘延庆道,“李俊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如果我遵命撤军,他的狼牙肯定在暗处将咱们的缴获数